然仍有些彷徨,卻知道這會兒不是她該說話的時候。
好一會,顧伯仁終於說了話,一開口就很直接:「我聽說你是個商人?」
杜可心中一緊,看了看喬靳宸,又乖覺地垂下眼,老老實實聽著。
喬靳宸知道杜可母親的事,自然也知道老人的心結在哪,這會兒聽他這麼問,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仍然不卑不亢地應著,「是。」也不急著搶話。
顧伯仁點點頭,好像也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視線移向窗邊,喃喃說著,「挺好,雖是商人出身,卻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看得出來,家教很好。」
喬靳宸摸不准老人的意思,也就靜默著沒有隨意接話。
「丫頭,」老人突然開口,叫的卻是杜可。
杜可沒想到這會兒會有她的事,愣了一下,才上前一步,「外公。<>」
老人坐在那,自顧沉靜地說著,「我將你母親趕出家門十八年,你外婆為此怨了我十幾年,甚至在你母親過世後,也跟著去了,他們都覺得我心結重,其實我清楚,你心結比我還重。」
杜可沒想到他會突然提母親和外婆,看著眼前頭髮花白的老人,用這種沉靜到落寞的聲音說這番話,她鼻子一瞬間有些酸。她眨了眨眼睛,忍住那股酸意,沒有說話。
老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怎麼又不說了,再開口卻又把話頭轉向了喬靳宸,「聽說我那妹夫是你老師?」
這些聽說,自然都是實現顧鈺跟老人透的底。
喬靳宸依舊恭敬地回:「是的。」
老人點頭,「行吧,他認可的學生,我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以後好好對這丫頭,這些年,無論是他父親還是我,都對不住她,你好好對她,也讓我在去見她母親和外婆時,能同她們說上話。」
杜可眼淚都要下來了,「外公……」
喬靳宸卻看著眼前這位氣韻猶存的老人,很鄭重地頷首,「有生之年,必不負她。」
從顧家出來,是杜可送的他。他握著她的手,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直走到另一個路口才停下,那裡停著等他的車。
車上只有一個司機,喬靳宸倒也沒避著他,握著她的手站在那兒,低頭去瞧她。
「還在不高興麼?」
杜可搖頭,揪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胡亂掰著,「沒有不高興。」
喬靳宸去掰她的臉,故意調笑她,「那這是怎麼了?我都要走了,也不給我個笑臉?」
杜可這次沒理會他,嘟著嘴把他的手拽下來,順著他的胳膊,把自己依偎進他懷裡,有些低落地說,「就是覺得,好像因為我……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別人家見家長,哪有像他這樣一直在聽教訓的,好像因為她,他承受了很多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哥哥一定也給他上了不少教令。
喬靳宸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又亂想了。」隨即把她更緊地抱在懷裡,壓著她的臉貼在胸口上,沉沉感嘆著,「你不知道能讓他們開口願意把你交給我,我有多滿足。」
有生之年,能得一人相愛相伴,那是多少人期盼的幸運,我又怎麼會覺得委屈。
再回到a市的時候,喬靳宸就和杜可正式同居了。
喬靳宸幫著杜可把行李一箱一箱往他車上搬的時候,杜可還在一旁碎碎念。
「怎麼過了一個年,世界就變了啊,我在這住得挺好的啊……」
喬靳宸把最後一點東西搬上車,拍了拍手,扭過頭來找她,站在比她矮一個的台階上,伸手去捏她下巴,調笑,「來,我看看,這是多不樂意啊,呦,怎麼還笑呢。」
杜可一個沒忍住,撲哧笑著朝他懷裡撲過去,「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喬靳宸笑容滿面地把她接了個滿懷,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兩個人一起住的日子總覺得格外溫馨,當然也有雞飛狗跳的時候。
工作的原因,杜可往往都會比喬靳宸先回家,某日,喬靳宸回去的稍晚,推開門進去就聽到廚房傳來一陣乒桌球乓的聲音,還伴隨著某人的嗷叫,他迅速朝廚房奔去,入眼就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