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加劇病情,我們這樣穿著去,似乎不太合適。
正出神就感覺搭在肩上的手捏了把力氣,傅慎言悠悠的說道,「我沒那么小氣,在這種時候還要趁人之危,即便要贏,也會贏得堂堂正正。」
「顧翰不會願意見到我,哪怕聽到我的名字,都可能少活幾天,所以,你只能自己去見他。」
抿著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但我也不大氣,得在別處找找平衡,穿了情侶裝,就當是你與我同在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像在說別人的事,可我最是清楚,傅慎言吃醋的時候有多麼不理智。
但為了我,他還是克制住了。
什麼才算是愛,是即便你不願意,為了對方,也願意努力去試一試,是永遠把對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聖經里說,愛是恆久忍耐,傅慎言將這句話具體化了。
來不及感動,就被傅慎言一把推上了車。
住院部的走廊,拾簡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母子倆相依為命,雙目失神,仿佛靈魂早已丟失,坐在這兒的,不過是兩具軀殼。
他們比上次見更憔悴了。
一個病人能拖垮一家子人,一點都不誇張。
看見我們出現,拾簡眼底閃過一抹驚訝,蒼白的臉上隨即露出笑意,帶著孩子一塊站了起來,這大概是他們唯一能夠表達感謝的方式了。
彼此交換眼神,沒有多餘的話,我再一次走進那間仿佛能吸食人的性命的房間。
意外的是,顧翰居然醒著,但他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一下,拖著虛弱的聲音,自以為強硬的趕人,「又來了,你要是真愛我,想讓我多活幾天,就趁早帶著孩子改嫁,別再出現……」
他早就無力支撐自己,將這些錐心刺骨的話說的抑揚頓挫,每幾個字就要停下來費力的喘氣。
這大概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這麼難聽的話,目的無非是想趕走張揚母子,不想拖累他們。
又或者,那依舊活著的高傲的靈魂不願意被同情。
用力咬緊下唇,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滑下,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終究還是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顧翰說完,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察覺到不對勁,他終於慢慢的把頭偏了過來。
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交匯在一點,他的眼神告訴我,我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場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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