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坤從未對其他人提過這些事情。
儘管謝坤自己也很恐懼,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覺得劉天明他們不是喜歡濫殺的瘋子。如果他們是殺人狂,那麼香榭麗舍大樓里那些村民根本無法倖免,自己也活不到現在。
他們殺人肯定有其理由。
看見劉天明走件房間,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錢梟有些緊張,臉上卻帶著微笑。
「你好,我叫錢梟。」他友好地伸出右手,劉天明卻沒有伸手去接。
看著擺在房間地面上的半口袋土豆,劉天明淡淡地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在過來的路上,曹新能已經簡單的介紹過情況。事情並不複雜:錢梟挑唆著工人對飯食不滿,要求得到一些罐頭。
錢梟很會說話。同一件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完全是另外一種概念。
「我們一直跟著你們來到這個地方。在香榭麗舍的時候,我們就在幫助你們。否則,你們不可能得到住處,也那個地方也有很多麻煩。我不想惹事。劉隊長,我很尊敬你,知道你是個做事情有原則的好人。我們走了一整天,你們可是一直在車上。我們對此毫無怨言,也沒人說過什麼。但是現在,我們想要得到公平的待遇。人不吃飯就會餓死,我們自己也帶著食物。能不能給我們幾個罐頭?三個、兩個,哪怕只有一個也好。我們累了一天,晚上稍微吃頓好的,大家心裡也舒服些。」
這番話絲毫沒有強迫威脅的字句。可是其中帶有的含義是那樣明顯。
房間大門敞開著,站在外面走廊里的人也可以聽見。
劉天明和曹新能被圍在中間,人數對比絲毫沒有優勢。
一個站在錢梟身邊,穿著皺巴巴工裝外套的傢伙首先叫了起來:「這一整天下來,前前後後走了幾十里地,腳上全是水泡。你們倒好,全都呆在車上。這到了晚上連頓肉都吃不上,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
另外一個男人也連聲嚷嚷:「你們那輛卡車裡全是罐頭,早就應該分點兒出來。那麼多的東西,你們吃得完嗎?我們都快餓死了。」
只要有人起頭,事態很容易就能擴大。一時間,原本只是零零散散幾個人在說話,越來越多人參與進來。站在房間外面的人也源源不斷進入,聲音越來越大,人們七嘴八舌叫嚷著,情緒也變得激動。
「本來就是這個道理。憑什麼只有你們好吃好喝,我們就只能吃白水煮洋芋?必須把東西分了,人人都要有份兒。」
「大老遠的走過來,就是求個平平安安。現在連頓飽飯都吃不上,算個哪樣**事情?」
「他們在車上腳不沾地,我們在外面走得上氣不接下氣。以後還是換過來,大家輪流坐車,這樣才公平。」
房間裡亂鬨鬨的。
人類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生物。他們選擇性忘記了劉天明等人的強大。在香榭麗舍的居民樓里,在遍布積雪的野地上,外來者曾經向人們展示過極其強悍的力量。一路上走來,雖然偶爾也有抱怨,卻沒有公開化。看到劉天明和曹新能兩個人被團團圍住,心底的恐懼被徹底壓制,欲望就像毒蛇一樣在腦袋裡纏繞。「法不責眾」是恆古不變的道理。就算他們再強,難道還會把這裡所有人統統殺掉?
劉天明沒有動怒。
他注視著錢梟,眼眸深處晃動著詭異的冷笑:「你們想要罐頭?」
錢梟一直注意著劉天明的動作。看到對方沒有伸手去摸佩在後腰上的槍,錢梟高高提起的心臟終於略有舒緩。他伸開雙手,做出壓制周圍聲音的動作,在漸漸平息下去的安靜氣氛中,錢梟忽然覺得有些得意,說話態度和語氣也沒有之前那么小心。
他總算還保留著幾分理智:「劉隊長,我們的要求不高。這樣吧,每天給我們兩箱罐頭也就夠了。你也看到了,我們人多,有好幾十個。兩箱罐頭打開,每個人其實也就分到一口而已。」
劉天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憑什麼要白白養著你們?你以為,你們是誰?」
這句話使錢梟恢復了必不可少的清醒。他迅速收起臉面上剛剛暴露出來的囂張,認真謹慎地注視著劉天明:「我們可以幫你,很多事情上都可以幫你。請理解,我沒有要挾或
第二百八六節 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