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東西被糟蹋。彭樂自會感到不爽,眼下卻不是計較這件小事的時候,他著急藤彥堂《寧夏》抄襲他的曲子到底是怎樣的態度。
但藤彥堂遲遲不表態,他也搞不懂對方到底是幾個意思。
既然他來到這裡,就絕不會不了了之。
彭樂咬牙忍下恥辱感和急切的心情,臉上綻開一個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微笑。「二爺叫人彈過我的曲子了嗎?」
藤彥堂不置可否,只重複剛才的評價:「很好的一首曲子。」
彭樂愣住。
只是這樣?
難道二爺就不覺得他的曲子聽起來很熟悉嗎?
蕭東榮說:「咱們坐下來說。」
因覺得對彭樂有所虧欠且認可他在音樂方面的才能,蕭東榮對他處處照顧。他們經常交流很多有關音樂方面的事情,蕭東榮在彭樂譜寫的一大堆新曲中找到這首叫做《仲夏夜裡的蟲鳴》曲子,
一開始他看著曲譜就覺旋律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一彈之下,他方才驚覺彭樂創作的這首《仲夏夜裡的蟲鳴》,與百悅門正紅極一時的新歌《寧夏》的十分相似。
當時他又驚又喜,還以為彭樂就是《寧夏》的創作者,一問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兩首曲子有八成相似之處,曲風也儘是相同,卻不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這很難不讓蕭東榮懷疑其中的貓膩。
接下來就是誰抄襲誰的問題了。
彭樂向蕭東榮保證《仲夏夜裡的蟲鳴》是他原創,後者對他深信不疑,於是帶他來百悅門找藤彥堂討個說法。
眼下藤彥堂對此的態度卻模糊不明,不止彭樂著急,蕭東榮也是心急如焚。
同為音樂愛好者,蕭東榮更是能夠對彭樂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蕭東榮一手托著《仲夏夜裡的蟲鳴》,一手輕輕撫平五線譜上的褶皺。從這小小的細節上,就能看出他對音樂認真重視的態度。
蕭東榮是蕭家的大少爺,其祖上做過宮廷樂師,從小便受古典音樂的薰陶。即便喝過一些洋墨水,身上傳統保守的氣息也無法盡然退去。
他也是個遵循原則的人,無法容忍雞鳴狗盜之事,不然也不會帶彭樂來百悅門找藤彥堂。
「彥堂,問清了嗎?」
藤彥堂拿到《仲夏夜裡的蟲鳴》。又聽蕭東榮的一番說辭,清楚表示會找《寧夏》的創作者問個究竟。
他沒有立刻答覆蕭東榮,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後看向心中急促的彭樂,直到盯得對方面部不自然的痙攣了一下才微微斂起雙目,操著疏離感十足的口氣問:「請問彭先生,《仲夏夜》這首曲子是你何時所做,有沒有在公開場合彈奏過?」
彭樂目光驀地一閃,看向蕭東榮,一副搞不懂眼下情況的樣子。
關於這兩個問題的答案。他不是都跟蕭東榮交代過了嗎,難道蕭東榮沒有跟藤二爺說清楚......
彭樂心思翻滾時,聽藤彥堂一聲輕喚:
「彭先生?」
聲音很輕柔又綿柔,卻能讓人聽出那微微挑高的語調中的一絲絲不悅。
彭樂從蕭東榮身上收回目光,不期然對上藤彥堂不偏不移的直視,腦袋裡突然嗡的響了一下,警鐘大作!
那雙幽暗深邃的雙眼似能將人看穿看透。
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嗓子眼,彭樂一下失去了言語的功能。
蕭東榮以為彭樂不開口說話是被藤二爺的氣勢給震懾住,便急不可耐的替他發言:「《仲夏夜裡的蟲鳴》是樂樂半年前的作品,四個多月前。他在他工作的西餐廳彈奏過一次,當時反響並不是很好,便沒有再拿出來公開演奏。」
藤彥堂摸了一下額頭,以手掩去眉宇間的那抹無奈。
他真不該懷疑香菜抄襲彭樂的《仲夏夜裡的蟲鳴》。
仔細想想。這怎麼可能!
四個多月前,林家兄妹剛到滬市,窮的幾乎到了身無分文的地步,香菜哪裡來的閒錢去西餐廳?
蕭東榮還在說:「......我想給你《寧夏》曲子的那個人應該有過耳不忘的本事,肯定聽過樂樂彈奏《仲夏夜裡的蟲鳴》,便記下了這首曲子——彥堂。這種事情咱們不是沒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