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怯場,但也喜歡挑戰,考慮沒多久後,便決定接下這活兒。他現在看似與新申九廠的財務室沾不到邊,但他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他知道藤彥堂和身為新申九廠廠長的香菜遲早有一天會將他安排到那個位置上去。
下午,香菜往新申九廠去了一趟。
在休年假的事情上,副廠長孫新同與她意見相左。
香菜今日去廠子,就是要安排年休的事情。
她不顧孫新同反對的意見,要給廠工放半個月的年假。
孫新同見她一意孤行,一怒之下把她告到了經貿司的戴司長那裡。
香菜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鳥都不鳥他。
也不知孫新同在電話里是怎麼跟戴司長說的,竟讓戴司長親自往新申九廠跑了一趟。
辦公室里,孫新同情緒激動,說的唾沫橫飛。
「……新申九廠在沒有改造之前,就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放假不是不可以,休個一連天也就行了,她這一放就放半個月!」孫新同拿看好戲的眼神斜瞄著香菜,嘴角斜向上一挑,哼笑一聲,繼續添油加醋的在戴司長面前告香菜的狀,「我們廠長倒是大方的很吶,一放就是半個月,那整個廠子豈不是就要停工半個月?!停工半個月,整個廠子會損失多少——戴司長,我真不知道林廠長有沒有這個概念!」
戴司長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可能不清楚新申九廠停工半個月會損失多少,但是他很清楚廠子停工半個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那麼多人都指著這個廠子賺錢——以前新申九廠還是江藍織染廠的時候,有很大一部分錢都是從廠工的薪水裡面剋扣出來的。
香菜下令廠子停工半個月,她拿什麼填補這半個月的虧空?
戴司長暗暗看向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桌前廠長的位置上核對賬目的香菜,同時暗暗心想,他堂堂一個司長真的要看區區一個廠長的臉色行事嗎?
孫新同繼續向戴司長施加壓力,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戴司長,這都是廠子擅自做主,一個人的決定,我先說好,我不是沒勸過。上頭要是追究下來,可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還勞煩戴司長給我做個證!」
戴司長確實倍感壓力,他現在要是看香菜的臉色,任由她在新申九廠為所欲為,那他以後將要被很多人甩臉色。
不行,不能讓她這樣下去——
戴司長正要發作,香菜卻趕在他前頭開口了。
「孫副廠長,我才不在了幾天,這賬就亂成這樣了?」她將整理出的一疊報銷單和支出單拿在手上翻閱,「論起擅自做主的功力,我發現孫副廠長可一點兒也不比我差啊。如果是和廠子的發展有關係的應酬,你請人喝酒吃飯逛花樓去找財務報銷,我能理解。你自己家辦年貨花的錢找財務報銷,這筆賬我也不跟你算了——」她從眾多單子中抽出一張,擺到孫新同面前,「我想問問孫副廠長,這筆開支,你連開支的理由都沒寫明,這筆錢,你弄哪兒去了?」
香菜將其他單據放到靠近戴司長的桌沿處。
戴司長一手抓過,翻看了幾張便變了臉色。
這些報銷單和支出單,大部分都是花在應酬上,足以用「荒唐」來形容。而且這些應酬,他聞所未聞。
戴司長又一把抓過香菜擺在孫新同面前的那張支出單。
不看還好,只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他臉色就劇變。
孫新同慌了,支支吾吾的為自己解釋:「戴司長,您聽、聽我說,這、這錢……我都拿去走關係用了……」他越說越順口,「眼看就要過年了,要是什麼都不做,什麼表示也沒有,怎麼套牢跟顧客的關係,這廠子總得有人出面穩住以前的老顧客!」
香菜陰陽怪調的說了句,「咱們的孫副廠長還真是好大方啊!」
戴司長又粗略的掃了一眼手上的單據,發現上頭都是孫新同的簽名,並沒有香菜的筆跡,卻愣是往香菜頭上扣屎盆子。
「你身為廠長,怎麼能同意孫副廠長開這麼荒唐的單據!」
香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可沒同意。」
那些單據,明顯是孫新同趁她不在,自個兒去找財務開的,壓根兒就沒經過她的同意。
香菜婉轉的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卻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