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將卷高的袖子放下來,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這兒待遇怎麼樣啊?一個月工資多少錢?」
渠老闆道:「一個月兩百個銅元。不包吃不包宿。」
一聽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一塊大洋,香菜就興致缺缺了。
兩百個銅元,一個月平均每天十個銀元不到,一天還不如一個碼頭工賺的多呢。
單純的來說,香菜很喜歡在這樣充滿香甜氣味的地方工作。但是從現實的角度來講,她和芫荽一天只花六個銅元根本就不夠,尤其是在芫荽出院以後。
先前香菜打報紙上看到募夜班編輯的招聘啟事,那樣的工作一個月下來還有四百來塊銅元,將近兩塊大洋。這都已經是最基本的工資了。
不至於和一個蛋糕師的工資差那麼多吧!
香菜將渠老闆擱在桌子上沒來得及收起來的招聘啟事一把抓到了手裡。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自得之色。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她不得不將自己的愛好放在最後頭。
「這張招聘啟事,我還是給您貼到原來的位置上去吧。」
香菜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你留我,我也不願意在這裡干」。
渠老闆急了。
香菜要是走了,他到哪兒再去找一個手藝這麼好的蛋糕師傅?
見香菜真要走,渠老闆忙攔著,「誒誒,小伙子,別急著走,咱們有話好商量。」
「您要是誠心想留我,就誠心開個價,一個月才兩百,您當我是您手底下的學徒吶?」
渠老闆寧可辭退了他那倆不中用的學徒。也不會放走一個頂倆的香菜。
渠老闆將香菜當大爺哄著,「凡事好商量嘛,你還是嫌我給你的月薪少了,我可以適當給你加點。」說著。他伸出三根手指,「你看這個數怎麼樣?」
一個月三百塊銅元,香菜還能默默的接受。
她掃視一周,目光掠過貨架上或是玻璃櫃櫥里中陳列的大大小小的甜點。
「沒提成麼?」
提成是什麼鬼,渠老闆從來沒給過別人那樣的東西。
他眨眨眼。聲音高亢,「當然有!」
「那賣出去一個蛋糕,我有多少提成?」
有時候有些話不好私底下說。
當著外人的面,先把賬算清楚,渠老闆到時候要不認賬,香菜還能利用這幾個見證人告他一狀。
渠老闆當機決定,「只要是你做的蛋糕,賣出一個,我給你蛋糕原價二十分之一的提成,你看怎樣?」
一塊標準型的蛋糕也要二十來塊銅元。原價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塊多銅元。
別看一塊蛋糕的提成很少,香菜只要肯花功夫多做點蛋糕,仔細算下來,所有蛋糕的提成加在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她也知道,渠老闆給她這麼好的福利,無非是藉此激勵她,也是想利用她來大賺一把。
一個比他們還新的新人,一來就有這麼好的待遇,那倆學徒心裡自然不樂意。但是人家有手藝。他們也不好不服氣。
渠老闆警醒那倆學徒,「小張小李,以後你倆跟人家學著點兒!」
他這一句話,瞬間讓那倆人變成了香菜手底下的學徒。
香菜倒是無所謂。
至於那倆人心裡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
就這麼,香菜留在了渠司令蛋糕店做事。
這讓渠老闆開心的不得了,如撿到至寶一樣。
至於香菜做的那三塊蛋糕,雖然很有賣相,但胚子不好。也不知道渠老闆是不是故意打擊錢寶,還瘦故作大方。讓錢寶臨走的時候把那三塊蛋糕給帶上。
錢寶像只落敗的公雞,整個人灰頭土臉,抱著渠老闆給他包裝好的三塊蛋糕,回了對面的酒樓。
看他這德性,渠老闆心裡暢快了。
他對香菜招招手,「走,我領你去附近的裁縫店裡,讓裁縫給你做件衣裳。」
香菜要來蛋糕店裡上班,可不能穿她身上這套破爛的衣裳,這不是砸渠司令蛋糕店的招牌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打哪兒來的叫花子。
關鍵是有一點,挺讓渠老闆受不了——
給香菜做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