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看向王舒綰問道:「那阿綰你呢?」
王舒綰愣了一下,曾經她和顧錦初是一類人,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直到跌得粉身碎骨才明白自己是有多蠢。
她笑了笑:「我和王爺你一樣。」
當初她從大理寺出來一度無家可歸,姑母對她不管不問,太子也拋棄了她,更可笑的是,父親送來一封書信竟是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將她趕出王家。
一場變故,讓她看清了身邊人的真面目,也讓她知道原來人心可以涼薄至此。
王舒綰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的心境,她握著信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她只能蹲在街角,將頭埋在膝上無聲的落著淚,卻被路過的百姓當成乞丐,扔了幾個銅板在她腳下。
換做從前,她會覺得這是羞辱。
可當時的她饑寒交迫,哪裡還有什麼驕傲和自尊心,她撿起了地上的銅板,小心的收在了懷裡。
然後她就遇到了端王。
逆光中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遞給她一隻熱氣騰騰的包子,她接過狼吞虎咽的吃著。
那是她吃過最香最美味的包子。
後來,端王將她帶回了府里,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她。
陛下的四個兒子,只有端王最為低調,他自出生就體弱多病,既沒有強大的母族勢力,也不得陛下的寵愛。
甚至因他這頑疾,太醫說他活不過二十歲,而他只想在死前完成他的心愿。
而他的心愿,也是王舒綰的心愿。
馬車平緩的行駛在大街上,顧錦初坐在馬車裡,偷偷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見男人一直沉默也不說話,她便主動開了口道:「說起來,侯府還是我的恩人呢,當初若非侯夫人,我也不能回到相府。」
江逸川面色沉沉,心中卻是有些不太痛快,他原本有著強大的母族靠山,可是如今
想到侯府接連遭遇的禍事,他就有些糟心,而侯府的敗落就是從他舅母送顧錦初回相府開始的。
人人都覺得顧錦初是他們侯府派去的細作,只有他心裡清楚這哪裡是細作,分明就是一瘟神。
顧錦初沒留意到江逸川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道:「侯夫人對我的恩情,我還沒有報答呢。
如今福王殿下又救了我,我心中感激不盡,若有機會定會報答王爺的大恩。」
江逸川冷冷的聲音敷衍道:「顧小姐客氣了。」
顧錦初聽出江逸川語氣中的冷漠疏離,她問道:「王爺是覺得我只是說說而已,並非真心?」
江逸川蹙了蹙眉,盯著顧錦初道:「本王沒有那個意思,送你回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顧小姐無需報答。」
「那我若執意要報答呢。」
顧錦初大著膽子握上了江逸川的手,問他:「我將相府和太子之位送給王爺你,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江逸川看了她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顧小姐覺得本王是傻子嗎?
你和太子殿下好事將近,卻突然來向本王獻殷勤,莫不是太子殿下讓你來對本王使用美人計?」
「王爺誤會了。」
顧錦初道:「王爺不會真以為太子殿下看得上我吧?我在京城什麼名聲你也知曉,就連我爹娘也一直把我當成是侯府送來的細作。」
她自嘲一笑,心情有些低落:「他們全都看不起我,可我偏要證明給他們看。」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如此,爭強好勝就是想得到屬於她的那份獨一無二。
所以她容不下自己的哥哥和舅舅,撒潑打滾的也想趕走他們,回到顧府也是這樣,她用盡心機和手段,趕走了葉沉魚,打敗了王舒綰。
最後還是輸得一塌塗地。
但她顧錦初從來都不會認輸,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總有一條是通往權力之巔的康莊大道。
顧錦初抬頭看向江逸川道:「我想和王爺做一樁交易,我幫你扳倒太子,你許我後位如何?」
江逸川眯了眯眼睛,盯著面前的女子一時間竟有些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