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聲,范閒也沒有辦法去處理,只是格外注意與京都府的關係,這三年間根本沒有任何聯絡,便是那位京都府尹孫敬修大人,大概也知道範閒心裡在想什麼,深感其情,除了公務上的來往外,便是連名帖也沒有往范府里遞過一次。
在書房裡略呆了一會兒,沐風兒便領著他的那位堂叔沐鐵走了進來,范若若聽著敲門聲的時候,已經避到了後室。
范閒看著滿臉汗水地一處主辦沐鐵,看著那張黯黑的臉,忍不住說道:「我人雖然在東夷城,但如果京里有什麼大動靜,你也得趕緊通知我一聲。」
沐鐵已經從侄兒的嘴裡知曉,今天大人要問的是京都府尹的事情,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聽出了大人言語中的隱隱不悅,嗓子便不禁發乾起來,也不敢辯解什麼,直接將已經整理出來的卷宗,放到了范閒的桌子上。
范閒拾起卷宗一封一封看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半晌後嘆了一口氣。
他一心撲在東夷城地這幾個月里,京里確實有些動靜,不止是孫敬修,還包括另外幾名官員地日子都過的十分淒楚。戶部、吏部開始在暗中查這些官員,至於具體查核事項卻是五花八門。
在監察院裡呆地久了,范閒清楚,任何衙門都不可能完全是清玉一塊。只要用力去查,不論是什麼由頭,總能查出些問題來。京都府衙被幾部聯合暗中查著,已經開始承受起難以承擔的壓力,正所謂風雨欲來,只怕是快要支撐不住了,而官場最為敏感,文武官員們嗅到了風聲。即便不去落井下石,也開始冷眼相看。
難怪孫敬修會忽然想到辦一個壽宴,大概他也還沒有摸清楚宮裡的意思,到底是例行地查看,還是準備借這些事情,讓自己辭官。辦壽宴,就可以明顯看一看宮裡的態度。
范閒搖了搖頭,心想這位府尹大人行事嚴肅中正。即便在京都叛亂里站錯了隊伍,也只是技術上的錯誤,也正是這種性子,才讓陛下又容了他三年。卻也正是這種性子,讓此人到此時還沒有看出來。宮裡究竟想做什麼,居然還妄想能夠繼續在京都府尹這個要害位置上坐下去。
范閒一眼就看出了最後官場上這道風波的深層原因,包括孫敬修在內的那幾位官員,其實屁股都不怎麼幹淨。孫敬修雖然最後立了大功,但畢竟在開始的時候,是站在陛下遺旨的對立面,而那幾名官員則是在京都叛亂里站的不是太穩,有些牆頭草地嫌疑——陛下這是在秋後算帳,三年不晚!
如今朝政早已大定,以皇帝陛下陰厲的性情,怎麼可能還放過這些當年搖擺過的可惡臣子?
沐鐵看他在出神。吞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小意提醒道:「風頭是從戶部吏部查核開始,但肯定是門下中書點了頭才做的事情。」
這是在提醒提司大人,要讓京都府尹換人,可能是宮裡傳出來的意思,提醒范閒,可不要僅僅為了一位孫家小姐。就和陛下的意思衝突。
范閒笑了起來。他當然沒有興趣在這個時候和皇帝翻臉,而且僅僅為了京都府尹這個位置翻臉。也太不值得。陛下就算要趕孫敬修下台,也不至於要殺他,既然如此,就由著陛下發泄一直沒有完全發泄干清的怨念吧。
忽然間他心頭一動,想到皇帝曾經答應過自己保孫敬修無礙,應該不至於這麼快便反悔,就算他想反悔,也總得看看自己的面子,不可能讓門下中書出面才是。
他皺眉問道:「胡大學士有沒有就此事說過話?」
如今地門下中書以胡大學士為首領,如果皇帝真的是想通過門下中書做這項安排,那麼門下中書的傾向應該從胡大學士的嘴唇里表露出來。
「沒有。」沐鐵看了他一眼,說道:「只是那個賀宗緯有次酒後說了一句,京都府所受的壓力就大了起來。」
整個監察院包括范宅里地人們,都知道範閒十分厭憎門下中書的賀宗緯大人,所以沒有人敢在范閒的面前,表現的對賀宗緯佩服,尊敬,等等任何正面地情緒評價。
范閒冷笑一聲,說道:「酒後說了一句,便讓堂堂京都府尹食不知味,這位賀大人倒是好大的威風。」
話雖如此,他也明白,以皇帝最近對賀宗緯的寵信,賀宗緯只是借自己的口,宣揚一下陛下的心意。如果孫敬修識趣,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