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他的兩根手指,強行前行半個劍身地距離。
皇帝終究是退了一步,然而他的身體與大魏天子劍的劍尖之間,依然保持著一寸的距離。范閒依然無法突破這一寸,真正觸及到皇帝陛下的那身龍袍。
皇帝冷漠地看著近須咫尺地兒子,他頜下地鬍鬚亦凝結了一些霜冰,看上去格外可怕。夾著大魏天子劍的兩根手指關節微微發白,磅礴至極,有若千湖千江千河一般地雄渾霸道真氣,就從這兩根手指上涌了出來。
輕輕地一拗,鋒利至極的大魏天子劍,在皇帝陛下的手指間,竟像麵條一樣的彎了起來!然而大魏天子劍終究是當年皇室至寶,在這樣恐怖的宗師壓制下,竟然還沒有斷開!
范閒離皇帝陛下極近,他保持著一個小箭步的姿式,右腿微微後撤低蹲,整個身體保持著一個極完美的線條,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竟給人一種無從去攻的感覺。
然而他手中握著那把大魏天子劍,他終究不是四顧劍,這柄劍不是他自己,而與他的身體連著,此刻卻像是一個極漂亮的大字,突然多出了很弊腳的余筆。
如大江大河般的狂暴真氣從大魏天子劍上涌了過來。范閒的虎口迸出了鮮血,但他沒有撤劍,因為他知道此時首戰心志,再戰意志,勢不能為敵所奪,他的眼中冷漠之色愈來愈濃,體內地真氣也開始洶湧地噴了出來。
范閒勇不撤劍。然而,皇帝陛下撤了指。
被彎曲到極恨的大魏天子劍,像閃電一樣彈了起來,如一記回馬鞭,斬向范閒的面門。范閒的瞳子裡竟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抹極其明亮的劍光。
而那半截劍身上的冰霜也隨著這一彈,迅即裂開,就在大魏天子劍的劍身上爆炸,化作了無數粒細微地冰屑,在皇帝與范閒身間炸開!
范閒一聲尖叫,疾松虎口,手腕閃電般下垂。反握劍柄,下方腳步在雪地上連錯八步,倒踢金檐,仰首欲退!
然而他這一仰首,先前所營織的完美厲狠防禦卻是馬上冰銷雪融,身法一陣凌亂。
皇帝陛下的身影像一陣風一般呼嘯而作,直撲范閒的身體,平常無奇,簡簡單單地一拳轟了過去,直接轟到了范閒的胸口!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轟了出去,整個人被擊成了在天空中飄拂著的一片雪花,飄飄裊裊,淒悽慘慘,渾不著力,在空中變幻了無數身形,倒翻了七八個跟斗,掠過了數十丈的廢園荒雪地,最終十分慘烈地落在了極遠處的雪地上。
震起一大片雪,壓碎數十根死草。范閒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而卻依然堅狠地站立著,死死地盯著遠處的皇帝陛下。
沒有人能在空中無憑無由飛掠數十丈,即便著了皇帝陛下的王道殺拳。那股強大到生不出抵抗之心地巨大力量。也不可能把一個人橫著擊飛數十丈。
因為人體是有重要的,畢竟不可能是真的雪花。當年在大東山上,即便是四顧劍被慶帝一拳擊飛,四顧劍也是在東山慶廟裡像石頭一樣滾出去,悽慘無比地撞響了那口鐘。
而誰能像范閒先前一樣,在空中飛掠了這麼遠——真的就像雪花。
皇帝冷漠地看了一眼手中捏著的那隻官靴,看著靴尖上刺出來的那一截冰冷反光的金屬尖,微微皺眉。先前他一拳擊在范閒的胸膛上,范閒被擊飛的同時,竟還有以命換命的打算,極其陰險地從衫下踢出一腳,腳尖便是這截金屬尖,上面很明顯餵著劇毒。
皇帝將靴子扔到了雪地中,眯著眼睛看著遠方艱難站立著地范閒,說道:「小手段是不能做大事的。」
范閒咳了兩聲,咳出血來,有些困難地從衣衫胸口處取出一塊精鋼薄板,扔在了腳邊的雪地上,說道:「但小手段可以救命。」
精鋼薄板上面,已經被擊出來了一個手印,但很奇妙的是,那並不是皇帝陛下的拳印,而是一隻橫著的手掌背面的印記。
當皇帝的王道一拳將要轟到范閒胸膛上時,范閒除了從衫底踢出那陰險的一腳外,他的左臂在風雪之中自然滑行,極為神速地落到了自己地身前,護在了要害之前。
然而他的大劈棺散手哪裡是陛下宗師實力擊出的王道一拳的對手,被摧枯拉朽一般破開了封勢,陛下的拳頭壓迫著他地手掌,最終還是狠狠地擊打在了他地胸膛上,所以才會留下了那個橫著的
第七卷朝天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蒼山有雪劍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