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江羨魚的歌喉不算特別驚艷,但少年人聲音清亮,且唱得極為認真,聽來倒是頗為悅耳。池中的「鮫人」倚在池壁上看著江羨魚,目光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聽清楚了嗎?」一曲唱罷,江羨魚轉頭看向小黑,解釋道:「這是《詩經·衛風》裡的一首詩,叫《淇奧》,小時候我兄長教我的,現在我教給你。」
說著,他認真地看向小黑,又唱出了第一句:「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唱完之後,他指了指小黑的嘴,那意思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唱,但小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我唱一句,你唱一句。」江羨魚說罷又演示了一遍,但對方始終不為所動,「你如果再不唱,我可就要懲罰你了。」他說著舉起了自己拿流蘇做的小鞭子,作勢要懲罰小黑。
面對這樣的「威脅」,小黑依舊沒有反應。
江羨魚瞪著小黑看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哎呀,你不會是啞巴吧?」
他仔細回想了一番,自從小黑來了之後,好像從來沒有出過聲,對他的話也從未有過任何反應。他一直以為對方是聽不懂人話,但如今想來,反倒更像個啞巴。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所有的一切瞬間合理了。為什么小黑從來不在夜裡唱歌,為什麼後齋的夥計那麼著急把他賣出去,為什麼對方在自己面前從來沒發出過任何聲音
原來是啞巴啊!
這麼一想,江羨魚瞬間有些心疼。
他拿過栗子糕又給小黑餵了一塊,還順便伸手在對方腦袋上摸了摸。
小黑:
「往後咱們不提唱歌的事情了,咱們來試試另一件事情吧。」江羨魚找了個空碗過來,面對著小黑坐下,然後將碗湊到了自己的眼睛下方,努力擠了擠眼睛,又用手在眼睛上往下一滑,那意思自己要哭了。
他自認自己示範地挺到位,便將碗放到了小黑眼睛下,一臉期待地看著對方道:「小黑,哭吧,給我泣兩顆珠子看看。」
小黑:
見小黑一臉冷漠,江羨魚只當對方是沒看明白,便將碗又放到自己眼睛下方,另一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他素來怕疼,再加上掐的又是最敏.感的軟.肉,疼得眼睛瞬間就紅了。
於是,小黑眼睜睜看著江羨魚擠了擠那對漂亮的眼睛,將一顆好不容易得來的眼淚滴到了那隻空碗裡。只不過江羨魚不是鮫人,他的眼淚只是普普通通的眼淚,滴進去很快就了無蹤跡了。
「這回你總該看明白了吧?」江羨魚吸了吸鼻子,再次將碗遞了回去。
可眼前的「鮫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有眼神在少年泛紅的眼尾處多逗留了一瞬。
「朽木不可雕也!」江羨魚有些惱,將碗往旁邊一放,拿過栗子糕便拈起一枚塞到了自己嘴裡,「今日你若是不給我泣顆珠子看看,我就把這些栗子糕全吃了,一顆也不給你留。」
他說著便賭氣似的將栗子糕往嘴裡塞。
在「鮫人」的注視下,一大包栗子糕很快就見了底。
直到腹部傳來一陣痛意,江羨魚才停了手。栗子糕這東西本就不能多吃,他身體又嬌貴,這麼一大包栗子糕下肚,撐得他腹部又疼又脹。
「哎呦。」江羨魚捂著肚子窩在池邊,疼得直哼唧。
若是換了榮琰吃撐了起來活動活動也就罷了,可江羨魚不是個能吃苦的人,遇到點小病痛就跟天塌了似的。
「穀子,快給我揉揉肚子,我難受。」江羨魚小聲哼唧道。
穀子是他那貼身小廝的名字,可他忘了這幾日身邊一直沒帶小廝。
連日來的努力沒有得到小黑絲毫的回應,再加上此刻被腹痛折磨,江羨魚不由便委屈了起來。他想,自己就不該將小黑買回來,花光了銀子不說,還落得這個下場
少年正委屈著的時候,便覺腹部一重,一隻手按在了那處,並輕輕揉動了起來。
「你手太涼了」江羨魚道。
他話音一落,那隻手就像是施了法術一般,竟是熱乎了起來。
江羨魚這回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