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了酒樓,夜風冷冷地吹過來,徐懷谷覺得清醒了許多,一時間又有些懊悔起來。
自己怎麼剛才就那麼控制不住情緒,出那樣重的話來?喜怒不形於色,這麼多年他走過山山水水,兩洲大陸,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而這次無疑是最嚴重的。更何況還是對柳婉兒出口的,若是她也生了氣,不理自己,到時候可如何是好?後悔的還是自己罷了。
徐懷谷心亂如麻,長舒幾口氣,將胸中酒氣吐了個乾淨,越發失落起來。
柳婉兒走在他身邊,緊緊抿著嘴唇,看著他那副難受的模樣,自己心裡同樣也不好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才好,只默默跟在他身邊,不知如何開口。
徐懷谷先是往竹樓的方向走去,然而走到半路,卻看見前邊有挑著夜燈的巡夜弟子走過來。在這節骨眼上,他不想被人盤問,便乾脆轉了個方向,往路上走去,柳婉兒依舊快步跟上。
不多時,二人便走到了林子裡。不遠處有一道山崖,那裡可以看見月亮,於是徐懷谷便走過去,在崖邊坐下,抬頭望月。
柳婉兒悄然無聲地坐在他身側,解下了佩劍,低頭看向山崖下邊。
良久的沉默。
正月底,寒氣尚未散去,山野間萬俱寂,只聽得見呼呼的風聲,除此之外,再無別物,連蟲鳴都聽不見一聲,因此嘆氣聲落在二饒耳中,都顯得格外沉重。
「對不起。」
是柳婉兒先開的口,徐懷谷愣了一下,側過頭去看她。
「我確實是那麼想的,清風谷如果註定逃不開這一劫,我也不能苟活。或許讓你失望了,但我不能因為你而離開這裡。對不起。」
徐懷谷頓了頓,道:「我也有錯,我不該對你那麼重的話,剛才實在有些沒控制好情緒。」
柳婉兒點頭,道:「沒事。」
「先不聊這個了,些別的。」
「好。」
夜風吹得緩些了,樹葉沙沙地響。月光照在山崖上,映出人兒的臉龐。
「有個叫做陳戚的姑娘,你認識她嗎?」
「認識的,和我一樣,都是清風谷里從長大的孩子,年少的時候就熟識了,不過她還要比我幾歲。你問她做什麼?」看書喇
「那我上山來,在路上碰見幾個巡外山的弟子,把我們一行人攔下了。那個時候我看見那姑娘,一眼便覺得像極簾年初次遇見你。她和你原先的模樣很像。」
柳婉兒淺淺的笑了,道:「是嗎?時候我和她玩得好,她老是趕著我叫姐姐,所以可能性子和我像。不過這麼多年不見了,我這次回來都還沒見著她,聽你這麼一提醒,還真是得去見她一面。」
「我才來三,就已經見過那姑娘三面了。起來也好笑,那姑娘前兩幫我帶路,帶去了李思青的家裡,隨後便一直在附近守著,後來等我回去的時候,便跟了我一路,沒發出半點聲音。」
柳婉兒挑了挑眉,問道:「她跟你做什麼?」
「你猜猜?」
「這我怎麼猜的著。」
「結果第二清早,我便看見那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我家竹樓附近閒逛起來,然後」
徐懷谷還沒講完,柳婉兒就笑出了聲來。徐懷谷也笑了,問她道:「怎麼笑了?」
「因為好笑,所以笑了。」柳婉兒咂咂嘴,笑道,「依我看,你也不必繼續講了,我都能猜出來了。總不能是人家一眼看上你了吧?」
徐懷谷笑道:「我這麼一把年紀,早就老了,人家哪能看得上我?」
柳婉兒偏頭看向他,道:「切,你也不過二十出頭而已,姑娘家家的喜歡這樣年齡的男子多了去了,誰知道呢?」
徐懷谷認真道:「可她還真不是看上我了。」
「那她為何跟你?」
「我覺著吧,像是看上了我那個學生,所以我便隨意找了個理由把他們打發一起去玩去了。」
柳婉兒微微蹙眉:「你那個妖族學生?」
徐懷谷點頭,道:「是,不過我沒讓他出來,所以姑娘應該還不知道。」
柳婉兒低頭,不免嘆了口氣,道:「你可得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