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生者永遠也不可能給予死者任何事物。死者也無法對生者做出任何回應。
「送你了。」
自己也是一樣。
將一束白菊放在台上,只不過是為了寬慰作為倖存者的自己。不過,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那就笑吧。
至少,在現在或許沒那麼厭惡你。畢竟你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
「抱歉,剛才稍微有點丟臉。」
「不過真的謝謝伱,謝謝你願意陪我來這裡一起看小月。」
「願意給她獻花,如果她看到的話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每個人都如此脆弱不堪,只是說幾句話眼眶就紅了。
只有自己,無法有任何波動。無法擠出眼淚,因為根本就不傷心。
蘇曜以為這就算完了。
但夏媽將她帶到了山坡中間的一個墓碑。
「我聽醫生說你因為之前的事故失憶了。」
「那麼,這個地方你肯定也忘記了吧。」
「···」
怎麼可能知道。
那是自己母親的墓。隱藏這密密麻麻的墓碑中間。
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不是自己的母親。
但見到那張照片,和相框上一模一樣的人,一樣的笑容。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很難過。
眼淚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當時從家裡翻到那張照片真的沒什麼。
但現在不是。
他有記憶。
他也知道了真相。知道那笑容背後隱藏的事。
難道蘇媽就沒有後悔過嗎?
肯定有吧,自責。
那時候拉著自己去下跪的她,在後來知道真相後又如何呢?
在好容易和自己關係緩和後她有覺得鬆了一口氣嗎?
在知道日子不長後害怕嗎?
只是不想拖累自己嗎?
「···」
被無聲的攬入懷抱。
那是夏弦月的母親。
很奇怪啊。
兩個人都在流淚。
這算什麼?
一邊失去女兒,一邊悼念母親。一邊是受害者,一邊也是受害者。
那誰有罪?
和夏媽沉默著走下山坡,回到車裡。
「蘇曜,以後你要好好活著。小月不在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曾經被我傷害過的你能好好的。」
「···」
「這個,是我的股權轉讓書。還有一些資產,以你能考進冬大的頭腦,跟著我的助手慢慢地應該能應付。」
「覺得麻煩賣了也沒事。」
「···」
又是沉默。
「夏弦月邊上的空墓,是準備給你自己的對嗎?」
「是啊,至少說死後還是希望埋在女兒身邊的吧。」
「你知道那個人在哪家病院了?」
「會知道的。」
「你們母女倆都是瘋子。真的是瘋子。」
「哈哈,在醫院不就跟你說了,我女兒就是這一點隨我,決定了什麼事就一定要去做。」
「而且極其自私。」
「自私啊···」
「你以為給我這些我就會笑眯眯的原諒你們?開什麼玩笑!」
蘇曜把股權書撕了個粉碎,「夏弦月是,你也是。」
第四十一章 她們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