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坪舟好奇追問。
陸聞樞卻猛地冷靜下來。
他因自己差點全無防備地向葉坪舟坦率吐露出陸嬋璣的名字而悚然一驚,後怕地出了一身冷汗。
陸嬋璣身份特殊,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尤其是承劍門之外的人。日後極有可能給他與承劍門留下極大的隱患。他只是初嘗勝利滋味,就如此得意忘形
陸聞樞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躁動的心跳漸漸落回實處,渾身興奮的血液也冷了許多。他復又開口:「告訴我們承劍門的掌門。」
「好消息自然要快些告訴親近之人,那我便先不打擾你了。」葉坪舟理解他的心情,同時不忘替微生溟鋪墊,「以後有機會,來我們太微宗,與我們的劍修切磋一二。」
陸聞樞謙恭應下。
待葉坪舟離開,陸聞樞大步流星,避開想要與他攀談的人群,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在用傳音石給陸嬋璣傳音前,不知怎的心念一動,先展開掌心,放出了陸嬋璣的星墟命盤。
這一看,陸聞樞眼眸劇震,臉上血色盡失。
這些天來,他忙於一場又一場的比試,只是幾日沒能查看陸嬋璣的命盤,結果,就在這幾日之內,星墟命盤上,在屬於他的那顆璀璨星辰旁邊,一顆本來已經暗淡無光的星星又一次亮了起來。
是陸祁的那顆星星。
他記得這個位置。
無名業火在心底燃燒,完全衝散了拿下論劍大會頭籌的喜悅,陸聞樞五指一攏,收回星墟命盤時,用上了幾乎要把星墟捏碎的力道。
他青著臉,顧不上其他,立即召喚出自己的本命劍,隨後御劍而飛,離開蓬萊,沒有半點留戀。
當承劍門的人知道少門主離開蓬萊這個事情,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蓬萊上遍尋不見陸聞樞的身影,有人傳音問訊,才知陸聞樞拋下眾人,獨自離開。
葉坪舟捏著傳音石,對微生溟哀嘆道:「別來了,人已經走了。」
又忍不住對著傳音石感慨:「這場景還真是似曾相識。論劍大會拔得頭籌,換成旁人,定然要留下來好好享受其他修士的喝彩與追捧,至少要在蓬萊暢遊上個五日十日,你們兩個倒好,逃得比地精還快。」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來參加論劍大會。」葉坪舟最後說道,「現在再想找他切磋,你自己去承劍門吧。」
-
承劍門。
陸祁回來的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他依舊日日來找陸嬋璣比試。
日日被陸嬋璣打敗。
陸嬋璣也看出來了,陸祁心裡憋著一股氣。
被她這個凡人打敗,對他這個承劍門的內門弟子來說,一定是一件很恥辱的事吧?頻頻來找她,恐怕只是想贏上一次。
畢竟,贏過她才是理所當然的。
陸嬋璣曾想過,是否要讓招,假裝自己實力不敵,故意讓陸祁贏上一次,這樣,陸祁應該就不會再來找她了。
但除了陸聞樞之外,陸祁是第二個願意不用靈力,和陸嬋璣對劍招的人。
從陸聞樞開始準備去參加論劍大會,到真正啟程,他一直忙於練劍,再加上啟程前去論劍大會的這一個月,陸嬋璣已經有半年光景,沒怎麼和活人說上一句話了。
也許是陸祁的存在讓聆春閣稍微熱鬧了一些,陸嬋璣默許了他來找她切磋的行為。
但到了第八日,面對著死寂了整整有三日的傳音石,陸嬋璣卻全然沒了應付陸祁的心情。
論劍大會在三日之前結束,按理說,陸聞樞的消息當天就會通過傳音石傳到青峰,傳到她這。
可是,離論劍大會結束那日整整三日過去,傳音石越從未亮起。
出什麼事了嗎?
陸嬋璣問站在院子裡的陸祁,問:「你在蓬萊待了幾日?」
陸祁答:「十八日。」
陸嬋璣緊接著又問:「當時少門主情況如何?」
陸祁不答卻問:「若是我告訴你答案,你今日是否能與我切磋?」
切磋切磋,只知道切磋。陸嬋璣一哽,應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