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兩位道友作陪,又請來了許多昔日好友,叫來了那闡教群仙,包括二代、三代、四代弟子。
一時,玉虛宮中賓朋滿座,聲勢無兩。
可……
盛宴講法之時,卻只他一人演法、論道。
那西方兩位道友,雖在他請求之下,也登壇講法。
但那兩位所講的,不過是些西方道理,論的也不過金仙、大羅之道。
與那通天碧游宮中的盛宴,遠遠不及。
這讓元始聖人,心中警鈴大作。
雖然明白,那大道盛宴上,西方兩位聖人,很可能只是在藉機拿捏、敲詐於他。
終究元始聖人,不敢冒著,將西方兩位聖人,也推到那通天陣營的風險。
哪怕元始聖人知曉,即使西方兩位聖人,不可能也不會和通天為伍。
可萬一呢?
於是,這些時日,元始聖人道心之中,實在是猶豫不決。
他既不願被那西方平白的拿捏——西方教兩位聖人的性子,從來都是得寸進尺,封神大劫後,西方教從南瞻部洲和東勝神州,搬走、帶走的仙山、神山、靈脈,數之不盡。
元始聖人明白,他若主動低頭。
就算此番大劫,闡教依然能贏。
但好處,都將歸於西方。
然而,元始聖人終究也不敢,冒著闡教可能被五聖圍毆的局面,斷然拒絕西方二聖。
如今,元始聖人就是帶著一種忐忑的心情,騎著四不象,走在去那兜率天的路上。
在聖人即將走到那兜率天之前時。
卻看到了無數祥雲,瀰漫在前方,隱隱有著藹藹道德光輝環繞,聖人法眼更看到了無數功德璀璨於一處。
法眼微微一轉,元始聖人見到了一位道人,騎著奎牛,優哉游哉,踏雲而走。
「通天!」元始聖人眉頭微皺,道心搖曳。
前些時日,碧游宮中,通天的種種作為,都在聖人心頭浮現。
那白鶴童子回報的種種言辭,也在念頭中翻轉。
「祖師……弟子於碧游宮中親眼看見,人教大師伯、截教師叔、妖教師叔,相談甚歡,彼此切磋大道,毫無芥蒂……」
「又見三位師伯、師叔,攜手共進禹余天中,滯留許久方才同出,臨別依依,頗為不舍!」
如今,見著通天模樣。
元始聖人頓時道心警鐘長鳴,只覺一層無形大網,正罩在他身周。
讓元始聖人,忍不住念頭涌動。
「過去這一個會元,吾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竟將人教、妖教、截教,都逼得報團取暖了?」
此念一動,聖人所感知的三界,頓時陰雲密布。
仿佛,那青萍劍、太極圖和山河社稷圖,已經罩在他身前。
盤古幡左支右絀,卻是獨力難支。
玉虛群仙,一個個喋血長空,身隕魂消。
一縷縷真靈,飛上封神榜。
闡教大道搖搖欲墜,闡教之人,無處藏匿。
他如那昔日萬仙陣中的通天一般,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被那青萍劍砍斷髮髻,又被太極圖,定住乾坤,為紅繡球打在肩頭,吃疼不已。
這個可怕的念頭,讓元始聖人不寒而慄。
正要叫住那已經走到兜率天前的通天,但話到嘴邊,卻被元始聖人生生咽下。
聖人無悔!
已經做了的事情,就不要後悔。
後悔也是無用。
因果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不會因為一時的三兩句話而變化。
恩怨也在那裡,不多不少,不會因為他一時的服軟而增減。
昨日因,今日果。
何況,如今那人教、妖教、截教既已經聯手了。
必然,已經互相交換了各自的訴求,也劃好了各自的分配。
又豈會因為,現在他的一兩句話而改變?
元始聖人捫心自問。
若他異位而處,也絕不會有絲毫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