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而是他師尊不喜歡他和那些人湊在一起。再加上他送的那枝桃花,大師兄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哪還能不知道阿玄是什麼心思?他的確不太懂這些風花雪月之事,但他又不是傻。
不挑明是因為阿玄既然想和他玩下去,他又怎麼好打斷阿玄的「雅興」?雖然從未想過摯友會變成這種關係,但連師徒都不在乎了,這只不過是更進一步罷了。
他不否認阿玄對他的影響,不否認他對阿玄有情,但具體是哪種,他還分不大清。他這一路和阿玄呆的時間太長,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太過親密,太過依賴,反倒迷惑。
他此番出去是為了紅塵劍,也是為了明白自己的心。
所以他將他指尖自他的掌心掰開,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師尊,我必須要去尋那件東西。」
那眼神溫柔又堅定,又滿含懇切,讓道妄言不由伸手覆住他的眼,他突然有些後悔治好這雙眼了,因為他剛發覺這雙眼裡的東西,他拒絕不了。
被蒙住雙眼,墨錚沒有動作,只是不適地眨了眨眼。但良久地沉默讓他不由用指尖輕輕劃了兩下他的掌心,提醒道。
道妄言登時便覺得心頭一燙,瞬間反手抓住那隻「使壞」的手,但看著徒弟一臉無辜的樣子,他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只得暗自想到,以後看來不能帶徒弟去看話本了,沒看幾本都成這樣了,如果再看點,他恐怕就得對他言聽計從,不捨得拒絕他的半點要求,那他到時候可真是半點籌碼都沒有了。
又是沉默,墨錚很耐心地望著他的師尊,他在等一個答案,他知道阿玄是不會拒絕他的,只是一個早晚而已。
「……不能帶我一起?」道妄言在做最後的掙扎。
&玄,我知道你不會不明白的,對嗎?」墨錚緩緩道,眼底流光璨璨,眼神溫柔地仿佛要滴出水來,撩的道妄言一時心顫。
他正努力回想,這種級別的大招,徒弟是怎麼學會的?
&玄。」
仿佛情人間的呢喃,密密麻麻地響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把他心融化成一灘水。
他恍惚間只聽得自己應了句>
墨錚:「……」
既然答應了,你就先放開我的手啊。
……
已近深秋,漫山遍野盡成枯黃。有雨絲自遠山飄來,三兩相逢,便成了場煙織霧斜。
地處殷商邊界,出了邊界便是荒原與大漠。缺了油水,這裡的官道自然也顯得冷清,雜草叢生,一路也只剩一個茅草封頂的茶棚和一個燒著水的老婦和少年。
&噠噠」——
馬蹄聲混雜著馬鞭抽在身上發出的悶響朝這邊來了,略顯急躁。少年不由探出頭去看,這裡一天沒幾個來人,但他這年紀正是跳脫的時候,這會兒瞅見了不尋常,總想湊湊熱鬧。
當然,這個熱鬧僅限於看而已。
很快,一匹渾身被黑甲包圍的馬出現在少年的視線里,看清那盔甲的模樣後,他心下不由一蹬。
生活在邊塞苦寒之地還要及時避開那些塞外來的強盜,他有一副好眼力。他認得出這馬身上的黑甲可比那些守城的將領們還要好的多,能騎上這匹馬的人必然是個大人物。
而大人物的另一個意思就是麻煩和危險。
他壓低了聲音,對一旁的老婦道:「大娘你待會去灶台那邊,聽到動靜也別出來。」
大娘聞言,立刻焦急地比劃了幾個手勢,那意思是「廚房有刀,你去拿著。」
少年哭笑不得,道:「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只是先以防萬一而已,大娘,你快去呆著吧。不然待會逃起跑來,你又拖我後腿。」
大娘立刻豎起眉頭,白了他一眼,以她平常的潑辣脾性這次也沒說什麼,徑直往灶台後面去了。她也明白,她年紀大了,還不會說話,但那些人可不會同情她,的確是個拖油瓶。
灶台那裡有他們挖的地道,平常遇到兇狠傢伙也是靠這個地道才順利逃脫的。
看著那馬和馬上的人踏破秋雨,輪廓愈發明晰的模樣,少年愈發緊張起來,右手一扒拉,正好摸到什麼東西,又硬又涼。
正是大娘說的那把廚房的刀。
刀成長方,握手處是纏著紅帶的圓木柄。
26.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