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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起來了?」墨錚忽地意識到之前那句話的漏洞,這輩子他們雖然也在桃花樹下見過,卻沒有抱上去之類的動作。
&我想起來了。」
道妄言動作一頓,揭開了紅封,仰頭灌了一口酒,然後遞給墨錚。
墨錚剛一接過,便被道妄言欺上前來,唇瓣相接,剛一撬開堅硬的蚌殼,酒液便染著津液順著舌尖落入喉中,桃花的香氣瞬間炸裂開來。恍惚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舊景。
酒灌完了,道妄言正想離開卻被墨錚按住了後腦勺,貪婪的搜刮著,不肯留下半條漏網之魚。
良久,兩人分開,他輕聲道:「比當年那壇好喝。」
&嗎?可能是這樣的灌酒法有提味作用。」
道妄言聞言卻有些心虛,準備轉移方向。當年去冥帝那一趟帶的只是一般的桃花釀,頂多解解酒癮,而且給一個十三四的少年灌酒也確實不是件光彩事。
墨錚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懶得揭穿他。許是飲了酒,他身上的冷冽散去,添了幾分慵懶。
他微微仰首,望著今夜如勾的月色彎了彎嘴角,回憶道:「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就是這樣伴著無邊月色朝我走了過來。」
&我幾乎以為你就是書中的月神望舒。」
來救他脫離苦海。
&乎?」
墨錚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哪個神仙會給一個少年灌酒?還直接把人灌暈過去,手忙腳亂地抱著人往主人家去。」
道妄言神色一滯,猛地回過神來:「你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暈過去!」
墨錚不置可否。
道妄言不由「嘖」了兩聲,調侃道:「沒想到那么小戒心就那麼重,還真是個心機深沉之輩。」
&然混的不怎麼樣,好歹也算是個皇子,誰知道一個突然翻進主人家後牆的『客人』事為什麼來的?」墨錚毫並不否認他用「心機深沉」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因為本就如此,他本就不能修煉,若是連心機都沒了,現在應該早就沒了他這個人。
道妄言輕「哼」了一聲,便不再多做糾纏,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忽的笑了起來:「我也沒想到那個髒兮兮的傢伙會變得這麼好看。如果早知道說不得當時就要和冥尊打一場了。」
&到你的時候抓了兩把泥塗在臉上。」墨錚緩緩道。
道妄言:「……」
至於抓兩把泥糊臉上的原因還用問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有些複雜:「我長得就這麼像壞人?」
墨錚望著他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道妄言神情鬱郁地抓起旁邊的那壺酒狠狠灌了一口。
&你的懷抱很暖和。」
身為冰靈族和冥族的血脈,他身上的溫度從出生起就偏低,在百日宴上被測出不能修煉之後,他便再沒得到什麼擁抱。無論是道妄言將他抱到樹上還是抱著「喝醉」了的他去找冥帝,他都感覺自己像是躺在火堆旁,連骨頭縫裡都透著暖意。
而第一個總是特別的。
道妄言挑眉看他,這是打一棒子給個棗?
墨錚沒有看他,神情也變得漠然,他沉聲笑了一下,聲音依舊輕柔。
那雙眼裡卻像結了一層冰,封住了應有的繾綣溫柔,只剩下審時度勢的冰冷和殘酷。在這一刻開始,他終於慢慢和羽化道君所說的那個不擇手段,只有能達成目的背叛氏族也沒什麼不可行的形象重合起來。
&許就是因為那個懷抱太暖和,所以我迷上了你,甚至期待著你的到來。雖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你只在我的夢裡出現過。」
道妄言正想說話,卻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嘴唇。
&我說完,到時候去留隨你。」
墨錚放下了手指,道妄言緊閉雙唇。
&以當我決心修行忘情道的時候,就知道我最大的障礙就是你。所以我索性……」
墨錚搖了搖頭,拋去湧上心頭的那點恐懼和猶豫,「破釜沉舟。將所有感情繫於你身,所以我修行忘情道修行的極快,然後就只剩下了一個最大的障礙—>
他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道:「所以羽化道君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在利用你。情至終極,方的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