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之後:
又一封書信從成都的皇宮之中被送到了田庸的手裡,此時,王斯正在教軍場訓練士卒。
幾名武士的戰馬在場中來回奔跑著。
一名士卒從縣衙的方向飛馬趕來。
「回稟王斯將軍,京城的陳祗大人派人前來勞軍,來人帶著物資已經到達縣衙門口,田庸將軍深恐王斯將軍被來人認出,故而要小人前來相告,在來人未離開之前,王斯將軍不得回到縣衙去,只留在軍營當中即可。」
王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立刻失去了繼續操練的興致。
對於陳祗,他自然十分了解,不管怎麼說,當初也曾同殿稱臣,知道他極其聰慧,深得劉永的信任,現在更是掌管著京城的所有禁軍。
這個時候忽然前來勞軍,其中到底有什麼名堂?
「可曾打聽到勞軍者何人?」王斯隨口問道。
士卒想了想。
「這個小人不曾打聽,不過,隨軍而來的另一個人小人倒是見過。前者,他曾經為菊妃娘娘送來書信。」
王斯一驚。
「菊妃娘娘怎會又送來書信,莫非是京城之中果有大事發生?」
「這個」士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可是,又看似無意間說道,「田國舅在看完菊妃娘娘書信之後已經將其銷毀,並打發來人離開,只留下那名勞軍的將軍在此飲酒,其他事情小人不敢打聽。」
「來人走了多久?」
「這時候恐怕剛剛出城。」士卒回答。
「你且去吧。」王斯擺手。
士卒離開不久,王斯解散了正在訓練的士卒,快步來到了軍營。
菊妃娘娘的第一封信的內容王斯不得而知,不過,事後田庸主動解釋說只是一封普通家書,對此,王斯自然不信。普通家書,何以那般神秘?
現在,他要弄清楚信的內容。
從軍營的後面牽出自己的戰馬,王斯用最快的速度追出城去。
送信人果然還沒有走多遠,大概追出不到十幾里的時候,王斯已經看到了那個人的背影。
飛馬趕上去,王斯擋在了那人的前面。
果然如魏晴兒所料,那個人其實是敬安宮的值班宦官——楊蘊。
張皇后模仿田羞菊的筆跡給田庸接連寫了兩封信,並叮囑楊蘊一定要設法使王斯產生懷疑。
利用魏晴兒和田羞菊,使得田庸和王斯二人產生猜忌,從而達到離間二人,並最終要其自相殘殺,也好趁機擒之。
儘管劉永在給張皇后的信裡面並沒有明確寫明這一點,但是,異常聰慧的張皇后還是讀懂了劉永的意思。
而陳祗恰在這個時候送來勞軍物資,正是推動這種猜忌加深的最好辦法。
被王斯忽然於路上截住,也便在了張皇后和楊蘊的意料之中。
不過,楊蘊還是做出很緊張的樣子。
「將軍何人,可是田國舅派來的?田國舅還有何事要叮囑小人嗎?」楊蘊故意問道。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王斯,他把頭頂的銅盔再次向下拉了拉,儘量使其遮住大半張臉,嘴角略略一翹,努力做出微笑的樣子。
「田國舅擔心途中有匪,特要小人前來護送大人一程。」王斯說道。
楊蘊做出很高興的樣子。
「田國舅果然想得周到,來時尚有運送勞軍物資的將士相伴,回去時卻只有小人一人,若是田國舅的回書被匪患得去,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楊蘊說著,故意在胸口處摸了摸。
王斯思索著該如何從楊蘊的口中套取書信內容。
「陛下遠在巫郡,這裡並無戰事,陳大人何以要人前來勞軍?」王斯努力做出很隨意的樣子,問道。
「將軍難道不知,陛下近日將會撤軍漢中的事情?」楊蘊反問道。
王斯的身體一震。
「陛下莫非是在巫郡的戰事不順?」
「這個小人不知,不過小人聽菊妃娘娘說,陛下近日就要撤回漢中,而且歇兵的地方已經選好,就是沔陽,否則,也不會要小人接連給田國舅送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