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在東南半島上的辦公室並不顯眼,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他穿著和季節不符的長袖外套。
在面對沈白鶴的防禦的時候,王珏採取的辦法,就是最為傳統也最沒有破綻的步步為營。
他拿到的情報里說,沈白鶴也是一個善於出奇兵,並且很願意抓住對手犯的錯誤窮追猛打的人。
和他很像,都是那種得理不饒人,劍走偏鋒的打法。
作為東南半島上的司令官,王珏不願意在深山老林里和對方小股部隊捉迷藏玩,也不願意露出破綻,被敵人找到拖延和翻盤的機會。
因為他知道,朱牧為了準備今天這場戰爭,付出了多少,他也非常清楚,為了今天這場戰爭,大明帝國隱忍了多少年。
打一場戰爭,可不是隨便動嘴說說。為了積累下足夠的外部條件,也就是所謂的天下大勢,多少外交官和間諜說客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拿到了天時,這可能是數代人都等不來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個天時,就有可能再等不到了。
同樣的,內部的人和也是一個繞不開的條件。多少皇帝苦心經營,手裡卻沒有值得託付國家命運的將領,又有多少曠世奇才,因為沒有條件等到老死也沒有上陣殺敵的機會?
大明帝國經歷了太多的變動,多少次因為內耗丟掉了機會,又有多少次因為外戰,引燃了內部的矛盾?
畢竟,錫蘭是一個脫胎自大明帝國的強大國家,可不是叛亂的遼東匪軍能夠比擬的存在。
所以王珏必須慎重,必須仔細的對待,用最穩妥的方式去爭取勝利——雖然場面可能並不好看,卻必須要這麼做。
「打了兩個基數的炮彈了?」沒有聽到敲門聲,王珏似乎感覺到了身後來了人,所以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他的身後,王琰笑著進門,然後把報告放在了王珏的桌子上:「司令官,兩個炮彈基數了!」
王琰的回答,讓王珏滿意的點了點頭,後者繼續命令道:「讓步兵上去試試,看看如果我們這麼一腳一腳的踩過去,對方有沒有意見。」
因為裝甲部隊在對方的防禦體系上,咬出了一個淺淺的突出部,所以步兵進攻的距離被大大的縮短了。
有了這個優勢,王珏希望自己的部隊可以按部就班,一點點蠶食對方的防禦陣地,就看對手願意不願意投入兵力反擊,用屍體填滿這個小小的缺口了。
「是!」王琰聽到了自己長官的命令,趕緊回答道。
雖然他已經是一個集團軍的司令官,而且論起能力來,也算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輕將領了。可是他依舊還是習慣聽從王珏的安排,這讓王琰感覺到很安心。
即便只有二十多歲,王珏在新軍之中的地位,一直還是那個一年多前的司令官,還是那個在遼東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東北王」!
「沖啊!」前線的陣地上,一名軍官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指揮刀,向前用力劈下,同時喊出了進攻的口令。
他的身後,一名端著長長刺刀的大明帝國士兵,跳出了所在的戰壕,邁開了前進的步伐。
緊跟著,更多的士兵衝出了戰壕,一個兩個,最後是一千個兩千個,密密麻麻,翻越地上的彈坑還有鐵絲網等障礙物。
而這個時候,對面敵人陣地上,還在騰起大明帝國炮兵打出炮彈落下之後形成的黑煙。
畢竟是大明帝國最精銳的部隊,步炮協同玩的非常嫻熟,帶給對方的壓力也要比單純的步兵進攻,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緊跟著,對方的碉堡還有隱蔽的機槍陣地也開始起來,數十甚至上百名明軍被子彈打中,噴著鮮血倒向地面。
倒下的人多,跟在他們後面繼續向前的人更多,明朝軍隊的進攻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亡。
實際上,他們也確實習慣了這種傷亡,在沒有坦克的年代裡,這就是進攻的標準形式,這就是每一個步兵必然要經歷的事情。
仿佛在宣洩,宣洩之前靜坐等待的時候被壓抑的心情。雙方把戰鬥瞬間推向了高峰,屍山血海只用了一瞬間就被呈現了出來。
「報告!」錫蘭守軍的司令部里,一名軍官走進了掛滿地圖的屋子,立正敬禮,然後對屋子裡兩個指揮官匯報道:「明軍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