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獨使團在定軍城停留了七天,休整隊伍之後,隨秋尚書離開定軍城,向黃沙口而去,隨行的還有三萬荒漠定西軍。
雷諾這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馱車數量充足,肉乾裝車,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的收穫,數千人馬啟程,出定軍城南門,向千丁堡而去。
這條路與荒漠不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放眼望去,綠草蔭蔭,蒼穹下羊群如雲。
牧民見到車隊,也不害怕,有好奇的牧羊少年,打馬來到近前觀看。這些牧民是定軍城的邊民,牛、羊群是荒漠軍團所有,根本不擔心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離開定軍城,每隔三百里,就能看到一座戰堡,西南四城十六堡,由北向南,拉成一條直線,橫跨五千里,成為大楚西南的屏障。
看到第一座戰堡之後,車隊轉向西南,機群起飛,這是雷諾制定的訓練計劃,只要有可能,儘量讓飛行員們飛在天上。雷諾對空軍一知半解,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飛行員的好壞,似乎與飛行時間有關,經常可以聽到,某某王牌飛行員,飛行時長達數千小時。
既然不是很懂,按新聞里看到的總沒錯吧,不要求飛的有多好,只要你們沒事兒就在天上飛,時間長了,總能飛出點心得。
在到達定軍城之前,飛行大隊損壞了幾架飛機,如今不僅都補上了,還多出十五架。
如今車隊的人員不缺,聽說選新的飛行員,報名的人就多了,流雲武者、退役老兵,一個個眼珠子都紅了。
這時候就體現出外圍成員的壞處,雷諾只給了流雲三組飛行員名額,大部分飛行員,是從老兵中選拔的。
五品以上的武者,都有機會入選,雷諾需要更多的飛行員,給每架飛機配置了三套機組,天黑之前,飛機基本上一直在天上飛,人可以休息輪換,飛機不能停下來。
結果沒幾天,章壇就吃不消了,連續飛行,對飛機上的傳動機構磨損太大,在定軍城的時候,準備了不少配件,可是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所有的飛機都得趴窩。
無奈之下,只能半天飛行,半天保養檢修,落地的時候,掛在馱車後面拉著走。
章壇檢查的結果是,定西軍的退役老兵手太黑,別看他們身有殘疾,力氣可不小,而且習慣了用盡全力,自然容易引起金屬斷裂、疲勞。
雷諾不得不在紮營的時候,給退役老兵上課,不僅要教會他們駕駛飛機,還要識字、算數。
「先生,我們為什麼要學這東西?」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是蓋勇,荒漠軍團里出了名的猛將,九品巔峰,失去一條右臂,他是從士兵積功升至中郎將,一共也認不得幾個字,一看到字就頭疼,更別說那些扭曲的數字符號了。
「想當空軍,這些都是基礎,連基礎都不會怎麼成?別急著反駁,聽我把話說完。」雷諾說著,在紙上隨意的畫格子。在每個格子上,標出數字。
「看好了,這是一張地圖,我們把地圖用直線分成格子,每個格子中有一個編號。戰鬥開始了,空軍收到命令,轟炸六三一號地區。蓋勇,你來告訴我,六三一號地區在哪兒?」雷諾指著地圖上的格子問道。
蓋勇傻眼了,他不認字啊。
「別急,還有呢。空中轟炸,是需要計算提前量的,你告訴我,五十斤炸彈,兩百米高度,飛行速度一百里,想要擊中目標,需要提前多少米投彈?」
「發現敵方將軍,怎麼計算對方的方位作標,傳遞迴指揮部?」
「陰天,沒有太陽,身在空中,怎麼辨識方向?」
雷諾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把蓋勇問得目瞪口呆,他一個都回答不出來,本以為駕駛飛機挺好玩的,沒想到還有這麼多說法。
去年的大戰,讓高原四十八國大傷元氣,如今草原一片安寧景象,定軍城的牧民,離城千里,也能放心的牧羊。
車隊在草原上行走十餘天,偶爾還能看到邊民牧羊。
千丁堡,是十六堡中最小的一座,原本只準備供一支千人駐紮,結果隨著幾次戰事,越修越大,如今可供數萬人長期駐守。
車隊沒進千丁堡,繞過西南最南端的千丁保,進入戈壁地區。從千丁堡向南,有一段八百里戈壁,過了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