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之森所在的東北角,在風水中被稱為「鬼門」,這裡林木高聳、枝葉繁茂,進入後發現這裡的植被長勢很喜人。
眾人幾乎是踩著布滿青苔的岩石,盤繞著樹根、青藤的崎嶇山路,抵達了一處平地。
在平地竟然放著好幾個籠子,這些籠子裡也塞著幾隻正在啃草的兔子。
在場的參與者自然對眼下的局面感覺到一頭霧水。
「接下來,柳剛誠先生,麻煩你把其中一個籠子打開……」
「好的。」
柳剛誠並沒有想太多,伸出手來打開籠子從裡面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兔子。
「請把兔子給我。」
須藤淡淡的開口問他要兔子,柳剛誠沒想太多,就把兔子遞了過去。
後者接過兔子之後,就取出一個掛牌,動手系在這隻兔子的脖子上。
「請大夥仔細看一下,你們看……這個兔子的脖子上有掛著一個牌子,上面有寫著柳剛誠先生的名字。」
「確實,不過這有什麼用意呢?」杉波抓了抓後腦勺,有點弄不明白須藤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麼。
「姓名,是一種咒法,世間最短的『咒』,就是『名』。」
黑貓朽繩用一種蒼桑的語氣緩聲說道:「不,應該說,通過給事物進行命名,我們可以對世間萬物下咒,對事物進行束縛,這個下咒的過程,就是『名』。」
它緩緩睜著琥珀色的瞳孔,淡然說:「比方石頭、蝴蝶、山林中的樹木、天上的雲,還有隨處可見的空氣,這些東西本來是沒有名字的,不過通過命名這個要概念,它們就受到了束縛,比方說『空氣』,人是看不見空氣也感受不到,只能夠透過命名來束縛它的存在,使得『空氣』從無形變為了有形。」
眾人都微微睜大雙眼,對於黑貓朽繩的這番說法感到一絲奇妙,這是他們過去未曾聽過的一種說辭,這番說法甚至有一種內在哲學含義。
「換言之,人的名字也是一種咒,名字似乎將『人』自身的形態固定下來了,從出生開始,我們有了自己的名,然後通過這個名字獲得了個體的區別,這種區別也區分了我們與他人之間的關係。」
黑貓講的東西,支倉冬夜只是聽了一點就領悟了這恐怕是一門「無形之術」。
無形之術,是涉及到精神、靈魂、意志這一類領域的秘法,每一種無形之術都有自身的「主題」。這些所謂「主題」,也就是主旨,可以說是一種接近對森羅萬象的領悟。
根據黑貓朽繩的說法,僧伽院秘傳的《天咒陀羅尼法》以「剎那緣起」這一概念為主導,推導出三世之中,有情身心的緣起過程,從而獲得最終的解脫,抵達萬象的源頭。
而現在這隻貓所說的又是另一種概念,她強調了「咒」與「命」的特殊性,這是一種通過語言將萬象進行規範,並且認為命名與森羅萬象構築的無形連接。
「姓名,就代表著一個人全部概念的『器皿』,我將『柳剛誠』這個名字寫在這塊牌子上,你與這個寫著自身姓名的牌子就建立了連接,用佛學的說法就是『緣』,而在我這裡則是『咒』,通過這個簡單的『咒』,這個保有你姓名的牌子成為你自身的『器皿』的一部分。」
黑貓繼續說:「你身上的那個腰包里,有一個小瓶子裝的滴劑,將其滴在眼上,會激發你五感之中本身就最為敏銳的『視覺』,也就是說你們能夠獲得不完全的鬼視能力,當然這個滴劑是有時效的,三四天內,這東西效果能夠發揮出來,過了這個時限就不會再產生效果了。」
支倉冬夜聽到這裡就驚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這個滴劑瓶,心想這玩意豈不就是杜若優人夢寐以求之物。
禍津物對策局一直計劃著研究「鬼視之力」,期望通過某種方式,讓普通人也獲得能夠直接看到「禍鬼」。
只要世間的普通人能夠觀測到「禍鬼」,就有辦法揪出那些隱藏在人類之中的禍鬼!
——要是早知道「鬼無里村」就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滴劑,哪裡需要去搞哪些研究……
「這麼說來,只要利用這種東西,就能夠直接分辯出隱藏在人群中的禍鬼?」
名為「龍造寺」的紅髮女人頗有些好奇的拿起了手中的這管滴劑瓶。
「那麼為什麼不大規模的普及,是不是有什麼副作用……」
「因為本身具備一定的毒性,長期服用會中毒,另外這瓶『秘丹酒』是針對這東西的解毒劑。」
「這瓶解毒劑也不是萬能的,滴劑需要按照嚴格的要求進行使用,一天內最多可以滴三次,超過次數的話,後果自負……」
「另外我還要提醒一句,這東西效果很明確,可是若考慮到每個人的體質有差別,對有些人也沒有用也說不定。」
黑貓朽繩也嘆了口氣:「這一類東西大多都是過去五院之一《瘋癲院》研究過程中的副產品,它們確實有一些效果,可是沒有對外進行推廣,也一定有什麼原因。」
在簡短的介紹了完「滴劑」的作用,黑貓對須藤吩咐一句:「兔子可以放開了。」
須藤鬆開手,兔子靈活的跳了出去,一眨眼間就鑽進了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