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不知齊硯可醒了?齊桁接了帖子跟著齊硯去了聚文齋,如今下落不明。」湛非魚直截了當的開口,微微仰著頭,烏黑的雙眼看向齊家父子,乍一看像是擔心好友安全的小姑娘。
「什麼?」齊同知和齊墨同時開口,神色里透著詫異。
整個齊家最不喜歡齊桁的便是齊硯,畢竟齊硯如今還是個白身,齊桁不過八歲卻已經是童生,這讓心高氣傲的齊硯無法接受。
即便每年祭祖時才能碰面,卻也是處處針對比自己年幼十歲的齊桁。
湛非魚收回目光,意味不明的開口「看來齊大人並不知曉齊硯送了文會的帖子給齊桁。」
本來齊同知就感覺聚文齋這把火有蹊蹺,齊硯腿斷了有玄機,此刻知道齊桁失蹤了,一瞬間齊同知腦海里湧現出各種想法,可溫和儒雅的臉上卻只有擔心,「桁兒失蹤了?當時火太大,是不是被送去其他醫館了?嘉言,你立刻帶人去醫館,一定要找到桁兒的下落。」
齊家大公子齊墨,字嘉言,此時立刻應下,「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小堂弟的。」
「齊硯還沒有醒?」湛非魚並沒有阻攔離開的齊墨,透過門往內室看了一眼,再次開口道「還請齊同知幫忙,我想詢問一下當時在聚文齋二樓的人,或許有人看到齊桁。」
於情於理齊同知都沒辦法拒絕,即便他也清楚湛非魚這是狐假虎威,但看著眼前不過半人高的小姑娘,行事卻極其周全,齊同知忍不住感慨能讓顧學士收為弟子,果真有過人之處。
「如此就多謝齊大人幫忙。」湛非魚感激的一笑,不等齊同知開口,對著何生何暖道「來的時候我看不少人都在醫館治療燒傷,阿暖你們過去通知一下,讓他們在一炷香時間裡都來後院,真有傷重的,就要醫館的藥童把人抬過來。」
「是。」何生、何暖轉身離開。
齊同知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沒想到湛非魚行事如此霸道,關鍵還是打著他的名頭。
聚文齋二樓的讀書人不是有功名在身,就是豐州大家族出生,湛非魚除非端出顧學士的名頭,否則他們絕不會買賬,可有齊同知坐鎮,他們除非不想在豐州立足了,否則都會在規定時間裡出現。
「因為擔心齊桁的安全,事急從權,還請齊大人多包涵。」湛非魚再次道歉。
齊同知不在意的擺擺手,說到底齊桁還是齊家人,湛非魚此舉算不上出格,可她這沉著冷靜的模樣真不像是個九歲小姑娘。
……
有了齊同知的名頭在,即便是張昌松也只能匆匆趕過來,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得罪齊同知。
醫館也後院的正屋騰了出來,張昌松一群人進門後都是錯愕一愣,因為主位上除了身著官袍的齊同知之外,竟然還坐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姑娘。
端坐在圈椅上,湛非魚晃蕩著一雙小短腿,天真無邪的目光打量著眾人。
一群人按下心底的詫異和不解,一起向著齊同知行禮,「齊大人。」
此刻文會的主辦人唐霖更是上前一步,「齊大人,這一次文會都學生發起的……」
雖然說是無妄之災,可唐霖還是要擔起責任,這會剛告罪,肚子卻咕嚕嚕的叫起來,他雙手被燒傷了都沒時間上藥,一直在各個醫館來回跑,更不可能想起吃飯。
「失火原因是意外還是人為衙門會調查,你先吃點東西墊一下。」齊同知態度和善,唐霖和齊墨乃是摯友,兩家也是世交,齊同知自然不會怪罪於他。
「多謝大人。」唐霖苦笑著,卻也沒推拒齊大人的善意,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桌上待客的糕點剛好可以墊墊。
張昌松半眯著眼打量著湛非魚,「齊伯父,這位可是湛童生,南宣府試案首。」
跳下椅子,湛非魚眯眼一笑,「想必這位就是張通判的小公子,此前在府衙和張大人有一面之緣,張大人對我有諸多不喜,或許張公子知道原因?」
嗬!
誰也沒想到湛非魚言辭會如此犀利,張昌松點明了她身份,在場的人都知道張通判為何不喜湛非魚,她可是害的劉百戶斷腿的真兇,張大人能有今日的位置,據說背後就是皇商劉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