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說了這般多,端坐在台下的少年道人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波瀾。
只是獨自飲著酒。
不知道其是天生就是這般,還是因為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
天機子此刻卻問出了一個從千年前就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或者在一代代高氏族人苦苦追尋的答案。
「羨門!」
「你……」
「真的是仙嗎?」
盤坐在石階下廣場的道人沒有回答,只是問道:「什麼是仙?」
天機子面對這像反問,更像是回答的答案,沙啞的聲音爆發出了整個壺州城都能夠聽到的大笑聲。
接下來的聲音卻變得低落了起來。
「沒錯!」
「沒有錯!」
「仙之一字便是由羨門的羨字而來。」
「何來的仙,不過只是吾等對你的稱呼罷了!」
「一切不過只是痴愚眾生對永恆不朽之羨門,長生不死的高誓。」
「二位古之神聖的臆想而已!」
神靈石像接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第四代高誓呢?」
道人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拿著酒壺,仰頭望著雲和月:「去歲!坐化於一風雨之夜!」
天機子仿佛之前已經知道了答案。
「高誓果然也死了!」
「吾曾見夢中得見花謝重開,夢裡他在青萍白蓮之上,對吾而笑。」
「還當是高誓於生死之中參破大道,終於借仙聖之名在此世成仙,喜悅之情難以自抑。」
明明是悲傷的話題,但是天機子說出來的時候,卻沒有悲傷。
只有無盡的滄桑。
「果然,所謂借高誓之名成仙。」
「最後不過只是吾等高氏一族的痴妄之念。」
「崑崙高氏,最後只餘留吾之一人了!」
到了這裡,天機子便沒有再開口。
仿佛在等著下方的仙人回應。
回答了兩個問題,高羨也知道自己想要的部分關於自己的答案。
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吾今日來!」
「是想說,你的道錯了!」
「走到這裡!你的道已經走到了盡頭!」
「就到此為止吧!」
天機子搖頭:「吾老了!見的事情多了!」
「便沒有什麼敬畏之心,那怕你是我高氏一族的起源之仙。」
「也莫當吾是那魔性難制的孽畜,亦或愚昧的凡人。」
「你又不是我,怎麼懂得我的道,怎可以幾日見聞來評說吾之道。」
雙方沉默了。
到了高羨、天機子這一步,這種存在都有著極為堅定不移的信念,和自己所認為的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高羨、高誓、天機子三人都可以說是有著極為偏執的一面。
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說動或者勸說得動的。
天機子終於說出了他來此的打算。
「何不賭上一局!」
「吾用吾這耗盡心血的一切和整個大魏,與你賭這最後的一場大道之爭。」
高羨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仿佛沒有絲毫在意,只是隨口一問:「賭什麼?」
天機子:「你我二人之爭,非意氣之爭,而是大道之爭。」
「你既然認為你之道強於吾這陰神之道,那便來試上一試。」
「你若是勝了!我這大魏和一切都歸於你!」
「從今以後,便是鬼神之道行於世上。」
「你若是輸了,我要崑崙鼎。」
「從此以後便是吾之陰世神祇之道行於世間,你不得有絲毫的阻撓。」
天機子說到這裡,終於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神色。
「吾這陰世神祇之道可不僅僅是你看到的這般,所謂陰神妖物,只不過是陰陽界城操控下的奴僕,只要陰陽界城一日不倒,這些奴僕便是治下陰神。」
「弱者放於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