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名被他救出來的男人,突然一巴掌重重抽在一個女人臉上,大喝道:「道歉!」
女人被當眾扇了一巴掌,卻不敢當眾發脾氣,捂著臉朝向毛小方躬身:「對不起,毛師傅。」
「愣什麼呢?」女子伸手在年輕村民背上狠狠拍了一下,說道:「若不是毛道長懇求秦道長救我們,你以為我們還能回來?」
「對不起,毛師傅。」
「對不起,毛師傅。」緊接著,諸多道歉聲匯聚在一起,響徹庭院。
毛小方不再看這些村民們,扭頭向秦堯說道:「我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這裡就交給你來處理了,秦道長。」
聽著他宛如面對家人般的自然腔調,秦堯默默頷首,道:「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毛小方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房間。
秦堯抬眸望向村民方向,冷漠道:「趕緊走吧,別逼我說什麼難聽的話。」
在他冷酷目光的注視下,在場村民盡皆頭皮發麻,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三三兩兩走出道院。
「萬幸秦道長及時趕來,否則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人群散盡後,雷罡來到秦堯面前,激贊道。
秦堯似笑非笑:「旁人說不知該怎麼辦了我信,雷道長說這個,我著實難以相信。」
雷罡蹙起眉頭,道:「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秦堯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與其錯身而過:「你懂。」
不久。
換了一身嶄新道袍的毛小方來到庭院中,餘光一掃,在涼亭內看到正在與雅典娜飲茶的秦堯後,連忙走了過去。
「手還好嗎?」秦堯放下茶杯,瞥了眼他依舊冒著綠光的雙手。
「不太好。」毛小方道:「必須動用全力,才能壓制住這詛咒,否則摸什麼都會變石頭。」
「平伸出來。」秦堯道。
毛小方知道他要幹什麼,卻沒有像過去那麼遲疑,猶豫,很乾脆的平伸出雙手。
秦堯抬手放在他手上,手心中忽然冒出一團白光,灑落在毛小方雙手掌心內,絲絲縷縷的綠氣自其雙手中飛出,手掌上的顏色隨之迅速變澹。
很快,他的雙手便恢復了肉色,交叉活動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秦道長,帶我去茅山吧。」
秦堯一愣,深深望了他一眼:「仇不報了嗎?」
毛小方抿了抿嘴,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含蓄道:「我將來還是要見師父的,怎麼報?」
秦堯:「……」
是他忘記這一茬了。
雷震如今並未像原著中那般投胎轉世,假如毛小方弄死了他唯一的兒子,將來確實不好再見對方。
「我看開了。」
毛小方微笑道:「不忘根,不忘本,可伏羲堂的根本不在伏羲堂,更不在這幾間房子上,反而是在天道派上。我為——天道派掌門!」
臥室內。
側耳傾聽的雷罡忽然愣住了。
隨後臉色變幻不停,乃至磨牙切齒!
他在南洋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咬緊牙關支撐下來,為得就是趕走毛小方,奪回伏羲堂掌門的位子。
在這個目標中,最重要的是趕走毛小方,就像他當年宛如喪家之犬般被趕走一樣。
可這才交鋒不過兩個回合,毛小方就說自己看開了,要將伏羲堂讓給自己……
讓給自己的,和自己奪回來的,能是一個概念嗎?
話說回來,以他現在的修為來說,還缺這麼一座道院嗎?
此刻,他再無一絲陰謀得逞的快感,反而是滿心憤恨,滿面猙獰。
毛小方的這一句看開,直接破了他的大防,將他數十年來的努力變成了一文不值!
「你想看開就看開,你想離開就離開,哪有這麼容易?!」
雷罡深吸一口氣,由板凳上站了起來,動身打開房門。
「師兄。」涼亭內,看到雷罡經過,毛小方緩緩起身。
「師弟,我有事出去一趟,短則半月,長則半年,沒法留下來幫你了,你一定要看好我爹留下來的基業。」雷罡認真說道。
毛小方面露詫然,著實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以退為進。
事實上,方才那番話他沒有拉著秦堯出去說,就是想要說給雷罡聽的,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現在就把你想要的給你。
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對方顯然不樂意就這麼放了自己。
「師兄要去哪兒?」毛小方一瞬間想了很多,嘴上卻隨口問道。
「聽說樂山一帶有麒麟出沒,我去試試能否搞到一些麒麟淚,治療瞎眼。」雷罡道。
毛小方:「……」
這理由確實是無懈可擊。
「師弟,晚上一起吃個飯,為我餞行吧。」雷罡又道。
毛小方遲疑片刻,到底是答應下來。
是夜。
伏羲堂內,
燈火闌珊;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