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吳峰滿臉笑容地說道:「得不得空?我介紹幾個同僚給你認識……」
僅僅是這笑容與姿態,便不像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事實上,在面對一般游神時,身為部門主管的吳峰亦是滿身倨傲,想冷臉就冷臉,想不搭理就不搭理……他有這個實力與底氣!
話說回來,他做主管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兒沒見過?但給別人升檔這種事情,他先前是真沒見過!
因此,不由自主的便對這麼豪橫的人物產生了一絲好奇,相托情報部門的好友調查了一下,看看這叫秦堯的傢伙究竟是何許人也。
結果,好友傳遞過來的內容著實把他給震撼到了……
疑似黑山聖女夫婿。
疑似天師鍾馗妹婿。
疑似新晉司命張德陽的兄弟。
這是關係。
出身於茅山,是為茅山正統傳人。
目前任職於酆都罰惡司,卻不受罰惡司體系管制,甚至不在罰惡司工作。
很顯然,對方應當是直接對大司命鍾馗負責,因此才能入了體系還不受管制。
這就挺變態的。
至少他一個主管招惹不起!
因此,他現在的態度,與彼時接待九叔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不至於前倨後恭,但也差不了多少。
就這麼現實。
而這種現實也是一種生存智慧。
死要面子的那種人,在官場上往往都活不久……
九叔愣住了。
作為當事人,他的感觸要更深一些。
一時間不由得想了很多,漸漸也琢磨出了一些東西。
「那就多謝吳主管了。」
吳峰擺了擺手,笑道:「別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事。」
他竟連一個領導的身份都不想承認,鐵了心以同事的身份與九叔相處。
在官場上,捧高踩低是常態,落井下石是習俗,無關君子小人,只是生存法則。
吳主管在這一點上就做的特別好,他踩人時有多兇殘,捧人時就有多溫和。
若非是不想吃相太難看,引來諸多議論,他還能將事兒做的更絕!
人間。
萬丈懸崖前。
秦堯提溜著阿佳,將其甩手至山峰上:「你運氣不錯,趕上了我高興的時候,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再有下次的話,我就把你給閹了,看你還怎麼浪心萌動。」
阿佳胯下一涼,下意識繃緊濕漉漉的雙腿。
「好自為之。」最後看了眼這被嚇破膽的傢伙,秦堯腳踏虛空,飛身而起。
「等等,秦先生,您忘了帶著我一起了。」看著他升入青冥的身軀,阿佳愣了一下,猛地跳腳揮手。
「這裡距離戲園不是多遠,你自己走回去吧。」秦堯瞬間消失在夜空裡,唯有餘音裊裊傳來。
阿佳欲哭無淚。
不是多遠,是多遠?
更重要的是,他不認路啊!
兩日後。
戲園內。
小眼睛突然來到正在收拾柜子的阿貴身後,暗戳戳地說道:「阿貴,佳大牌已經失蹤兩天了……」
「他失蹤幾天關我們什麼事情?就算是他死外面,我也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阿貴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就是這意思。」小眼睛擠到他身邊,小聲嗶嗶:「你說佳大牌會不會真死外面了?」
阿貴:「……」
你就巴不得他死嗎?
「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你說會是誰做的?」小眼睛滿臉八卦地說道。
阿貴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道魁梧身影,心底泛起絲絲涼意:「別瞎說,口無遮攔,小心下個失蹤的就是你。」
小眼睛呼吸一滯,悲憤道:「阿貴,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阿貴了。」
「懶得理你。」阿貴甩手道。
戲園後院。
涼亭里。
聲叔提起茶壺,俯身給坐在對面的男人倒了一杯茶水,微笑道:「秦先生,在戲園住的還好吧?」
「挺好的。」秦堯呵呵一笑:「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來聽戲,閒適舒暢。」
「那就好,那就好。」聲叔開口附和著,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遲疑。
「聲叔,你是想問我有關於阿佳的事情吧?」秦堯道。
聲叔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在懷疑你。」
「我知道。」秦堯喝了口茶水,把玩著古董似的茶杯:「放心吧,他沒事,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回來了。」
聲叔抿了抿嘴,笑容頓時真切了許多:「來,來,我給你添水。」
歷經滄桑的老人家心裡很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不必說。
只要阿佳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秦堯放下茶杯,靜寂間,忽然感到一團陰氣跑了過來,抬望眼,視線剛好與一隻禿頭老臉,渾身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