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半跪在地上。
溫鵬拱手高亢的行禮,叩拜道:「多謝大修救命之恩,只可惜晚輩已油盡燈枯,無法再做報答,不如就請大修施展手段,抽出晚輩魂魄,入了那丈許的魂幡吧,也算聊表心意!」
許昶猛的抬頭。
他印象中的溫老從來都是寬厚溫和,溫文爾雅的。
雖是煉屍一派的高手卻毫無屍氣魔顏。
很少見到他如此高聲呼喊,更不用說那言語中的驚世駭俗了,簡直讓他忘記了深處何方威壓。
許昶以為溫老是要向死而生。
用這般言語激大魔留手。
只是當他抬頭的時候,卻看到溫老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真的很陽光。
像是解脫。
更像是終於回到了心安之地。
他的腦海中蹦出一個念頭。
或許溫老真的想這樣做。
「這」
「或許修魔一道,都是難以理解的瘋子吧。」
許昶心中呢喃。
轉念一想。
修道一派又能好到哪裡去呢,不瘋魔,不成活,道與魔的盡頭都要求個仙.
只是對於尋常修士而言,那根本就是傳說,他們唯一期望的就是能再前進一步,再延壽偷生,再活下去。
或許是溫老的言語激發了他的勇氣,亦或是被不甘心自己如此無用的被拯救。
許昶朗聲道:「前輩,老人的魂魄定不如年輕人的強壯。」
身旁的青年驚駭的看向許昶。
「瘋了。」
「瘋了!」
天煞業火之中的人影微微側目,看向角落的三人,抬手指了指蜷縮在眾人身後的青年問道:「如此貪生怕死之輩,遇事只會退卻的修士,你卻要捨棄自己的性命相救嗎?」
「這樣做,值得嗎?」
聽到空靈中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響起。
溫鵬叩首道:「我救他,只因我想救,與他是什麼樣的人並無關係。」
「而且,我救人只是順帶,我其實更多的是要自救,只不過,這一具身軀已達到極限,我已經無力回天,不如發揮最後作用。」
業火大魔微微頷首。
「這樣說來。」
「你還想活下去?」
溫鵬當即沉默了起來。
他當然想活下去。
但他壽命將盡,又施展出不可逆的秘法,身軀即近崩潰,這樣的狀況,就算他說自己想活下去,或許也只是讓自己走的不那麼體面。
當他說出意味著他重新燃起希望。
希望被澆滅的時候可不是那好好受的。
思索再三。
溫鵬點頭道:「想!」
「我想活下去。」
「很好。」
「你想活下去,我便讓你活下去。」
「可是,就算能耗盡天材地寶修復我這一身傷勢,我的壽命也」
「你化神便是!」
話音落下,一隻手指從業火中探出。
一滴玄黑如玉的水滴懸於手指。
說是水滴更像是一滴血。
魔血!
溫鵬注視魔血,只覺一股蠻荒的粗糲傳來。
那是一種滄桑。
如日之升,如月之恆。
流轉的波紋匯聚成道紋,不過是些許波動就讓他躁動的身軀即刻穩定,他甚至看到了內里蘊含的一部道經。
溫鵬心中不由得動搖。
他覺得站在自己面前應該不是師祖。
師祖再怎麼強大,應該也不會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的。
不等他多想。
那根青黑色的手指已經點在他的額頭。
魔血驟然滴落。
叮咚!
玄黑魔血融入他的身軀,溫鵬瞪大了雙眼。
森然白骨就像是被浸泡在魔淵,頃刻間化作玄黑,在這一指點在他額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