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雲自然不會進山,他淡然道:「既然道友信不過我,那就罷了,不過,敝人也不喜與人抬著頭說話。」
話語聲中,一股清風將之捲起,只見他雙手後負,就這麼飄然升起,來到與顧元清平視之地。
顧元清以觀山之法看向那片雲霧,只看出玄妙氣機流轉,紀青雲輕若無物一般。
這顯然並非道火境能做的,雖然顧元清自己在北泉山中憑藉御物之力也可短暫凌空,但終究也要藉助外物,斷然無法與之相比,也做不到這般風輕雲淡。
此人必是神台境無疑!
山下的鄺同義神色中露出敬羨之色,不知道自己此生能否抵達此境。
遠處,張卓和眾禁軍中人站在營地遠遠看著,神情滿是驚愕和震撼,他們也勉強可算修士,有些見識,平地飛起分明已是仙家手段。
顧元清內心戒備,神台修士與自己相差了兩個大境界,他也不知對方會有何等手段,若是在這山中著了對方的道,那就鬧了大笑話了。
觀山御物加持同時觸動,無形氣機在他周圍盤旋,稍有不對,便可御使北泉山之力應敵。
「說吧,閣下到底想與我聊什麼?」顧元清神情平淡,不露聲色。
「我靈墟門兩人喪命你手,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給一個交代嗎?」紀青雲看向顧元清,哪怕神念無法進入北泉山內,可只憑心神感應也能察覺山中不斷醞釀的力量,這股力量對他隱隱帶來威脅。
「有何交代?江湖中人江湖死,再正常不過了,既然敢於來北泉山出手,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這位前輩,你說呢?」
紀青雲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我身為靈墟門太上長老,為門內後輩討一個說法也不為過,對吧?」
顧元清淡然一笑:「那前輩要怎樣的說法?」
紀青雲緩緩道:「渾天繩是我靈墟門之物,你需還來;這二人遺骸你需親手送回;第三,我也不為難你,死者為大,伱便為他二人守靈三日,你看如何?」
「守靈?」
顧元清嗤笑一聲,伸出手,就見一根繩索自小院內飛入他手。
「你所說的渾天繩便是此物吧?若是想要,自己來取;那二人就在山下埋著,要是你想帶回靈墟山,那就自己去挖;至於守靈,我怕這二人受不起,要是枉死城內被我給嚇得魂飛魄散,我可擔不起這責,你靈墟門人多勢眾,可以慢慢守。」
紀青雲低頭看了鄺同義一眼,嘆息一聲:「本是聽同義之言,憐你是個人才,不想與你交惡,看來眼下還是只有做過一場了。」他背負著的雙手則暗中掐動靈決,試著召喚渾天繩,可任憑如何也沒半點響動。
站在山下鄺同義眼神里只有無奈。
顧元清大笑道:「說來說去,你不過也就是想找個理由出手罷了!」
紀青雲也不否認,點頭道:「靈墟門既為此界監察,掌管此界秩序,所作所為當合規矩。」
聽到此言,顧元清面露嘲諷:「監察?規矩?我還聽說什麼宗師之上不可擅自出手,那左丘在大乾造下殺孽,十萬人喪命其手,也未見你們靈墟門出來阻止,這時候說給我說什麼掌管此界秩序,這不是可笑至極嗎?」
紀青雲淡然道:「左丘為試煉之人,其所為只要並未超出界限,危及此界安全,我靈墟門自然不可出手。」
顧元清嗤之以鼻:「說到底,不就是他有後台,你靈墟門動不了,也就能來欺負一下像我這樣的人罷了。」
「道友如何去想與我無關,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不可逾越。」
顧元清要收起了情緒,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不論哪個世界,規矩都是強者制定,就算再有道理也無用。
這個世界薄弱貧瘠,沒有強者,自然只有任人拿捏。
正如你所說,我們就做過一場,若是你勝,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你宰割;若是你敗了,那也就自求多福!」
「道友這麼自信,無非就是自持這山中陣法,不過,你需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陣法再強也非萬能,也要看掌於何人之手,立於何地,多說無益,只可惜了這一座靈山,或許此界又要添一封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