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這是一個謊言,一個善意的謊言。
全旭心情鬱郁的道:「劉副將!」
「全先生!」
「此事需保密!」
全旭認真的道:「節寰公給東江軍送糧這事,不能讓全軍將士知道,一旦知曉,節寰公定會落得一個邀買人心,因為不臣的罪名!」
「劉某曉得輕重!」
老朱同志如果可以活過來,他一定會氣死,他積的多年陰德,活人無數,卻被他的不肖子孫敗得乾乾淨淨。
兩年半不給軍隊發軍餉,這是哪個朝廷干出來的事?
答案是大明朝?
官軍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沒有造反,偏偏某些歷史專家,大言不慚,明亡是亡於明軍的背叛……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殺雞,還不允許人家雞撲騰幾下?
殺豬的時候,豬也會反抗,更何況是人?
東江軍是被朝廷逼反的,如果設身處地的換成全旭,或者換成其他人?誰願意受這麼大的氣?
沒有給養,沒有市場賣糧,餓得狠了,偷了一個王象春。有一士兵在凍餓之下,偷竊王象春家一雞,隨即被王家家僕發現,家僕闖入大營將此事狀告給孔有德。
孔有德畏懼王家勢力,不敢包庇士兵,下令將該丁被「穿箭游營」。士兵受辱羞憤不已,於是偷偷潛入王家殺死家僕。
事後象春之子不肯罷休,堅決要求查明真相,嚴懲兇手,孔有德只得將士兵正法。此舉立刻引得全軍激盪悲憤,最終發生了吳橋兵變。
孔有德想過造反嗎?
沒有?
他要是想造反,不用處罰自己的兵了,也不用看到王家一個家僕過來,就低頭賠罪,不是老程想給孔有德洗白,只是東江軍士兵們有選擇嗎?
難道說,他們為朝廷效力多年,就應該等死?
劉興祚將東江軍將領介紹給全旭認識,然後眾人寒暄一番。
劉興祚道:「全先生,不如先回總兵府,某已經備下薄酒為先生接風洗塵,我們先開懷痛飲!」
「如此也好!」
全旭跟著劉興祚、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東江軍將領,沿著道路來到總兵府。
這套宅院看著還算可以,內部還算整潔。
不多時,進入了宴會大廳。大廳里站著十數名侍女,只是這些侍女雖然穿得還像樣子,大多營養不良,而酒菜擺上來之後,全旭相當失望。
十幾道菜,幾乎都是魚,不過由於缺乏佐料,腥味非常重,唯一的肉菜,就是一盆煮蠶豆里的一隻羊腿,這隻羊腿目測絕對不超過兩斤。
全旭不是沒有吃過簡樸的飯菜,盧象升也簡樸,不過盧象升再怎麼簡樸,也不如東江鎮如此寒酸。
至於酒,都渾濁得不像話,還隱隱透著一股餿味!
就這樣的酒還少得可憐,在糧食不夠吃的情況,怎麼可能有糧食釀酒。
東江鎮將領舔了舔嘴唇,下齶喉結一起蠕動起來,眼睛冒出油綠油綠的光芒。
全旭舔了舔嘴唇,他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可以吃的。
劉興祚也知道飯菜太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皮島物資奇缺,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招待全先生,委屈全先生了。」
劉興祚用筷子挾起一條瘦巴巴的羊腿放到全旭的盤子裡,又把另一條羊腿分為幾分,各位將領一人一份。
羊腿就那麼點肉,這一分,也就勉強夠一人一口了。
分到羊肉的將領連聲道謝,劉興祚讓侍女把酒斟滿,舉起杯來。
全旭端著酒杯,差點吐了,他擺擺手道:「我帶了一百壇酒,去取那些酒,還有……」
全旭起身道:「我險些忘記了,船的夾層里,還給諸位帶了點好東西!」
全旭如一陣風一樣,扔下滿堂東江鎮將領,直接跑向外面。
眾人面面相覷。
劉興祚擺擺手道:「換了,換了吧!」
眾東江軍將領們倒沒有客氣,急忙把酸酒喝了,然後魚和肉直接三兩口吃完,這才隨著追向全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