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花骨子裡是個很傳統的清國女子。
她不在乎自己的郎君還有別的女人,但是她不願意自己的郎君還有別的男人。
所以,在陳程與馬守疆相談甚歡的時候,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總想在陳程身上占點便宜的馬文成。這一刻,她連父親一直教她的民不與官斗都拋諸腦後了。
馬文成太過分了。叔可忍,嫂不能忍。
這邊,馬守疆在說了一堆虛無的感謝之語後,漸漸開始說重點:「老夫膝下無子,唯有侄子文成。將來家業也唯有文成可以繼承。」
馬春花瞪大眼睛,看著潤州宣撫使,這是在引誘程郎麼?
陳程笑笑並不說話。
馬守疆便繼續說:「文成對賢侄青眼有加,賢侄不若留下來幫我。我也放心把家業交給文成。」
陳程並不回答,只問:「剛剛大人說馬公子只有秀才功名,那我斗膽問一句,馬大人對馬公子的期望是什麼呢?」
若是舉人,憑馬守疆的能耐還可以給馬文成運作一個小官。朝中有人,再照拂一二,一任知府還是有機會的。可秀才就不值錢了,完全當不了朝廷官員。
馬守疆看了馬文成一眼,眼中滿是溺愛之色:「便是富貴閒人就可以了。」
陳程頷首:「那馬大人自己又有什麼期望呢?」
一般來說,陳程這個問法,是有點唐突的。但馬守疆不以為意,因為他現在在招攬陳程。這就大約是面試,聘用方也得畫個餅,比如未來會上市云云。
於是他說:「大丈夫當時是求出將入相。老夫不才,忝居高位,鞠躬盡瘁,圖報朝廷,但求問心無愧而已。」
除去不得不說的官腔,翻譯一下就是說現在是宣撫使,已經不錯了。目標當然是更進一步,但能不能實現,卻不好說。
陳程笑了笑:「這麼說,馬大人不需要我。」
馬守疆微微皺眉,覺得面前這小子未免太不知好歹,但只一瞬間又化作了淺淺的微笑:「老夫手下,忠心的人很多,文人清客更是多不勝數,獨獨沒有像賢侄一樣的高手。怎麼會不需要賢侄?」
陳程說:「大人,你需要的是朝中奧援,而不是江湖草莽。」
馬守疆眉頭一揚,立刻問:「朝中波譎雲詭,何人才是奧援?」
陳程回答:「賈似道。」
馬守疆沉默不語。馬文成大約知道叔父的想法,便說:「陳公子,這賈似道不過京湖安撫制置使。」
安撫使比馬守疆的宣撫使略低一點。陳程還是前兩日從馬文成和楊景亭的對話里得知的。
這意思就是說賈似道官太小,當不了奧援。
說起來,馬文成那天明明對吳天德的官職大小一無所知。今天忽然就明白了,顯然是兩叔侄私下討論過賈似道其人。
陳程這下心裡更有譜。他說:「賈似道姐姐賈貴妃,乃是今上唯一血脈的母親,尊寵無比。而賈貴妃身子並不好,只怕是天不假年。賈貴妃若薨,聖上重情,對賈似道必有恩寵,從此貴不可言。」
馬守疆舔舔下唇,欲言又止。
馬文成雖是紈絝子弟,但並非不懂人情世故,聽陳程的口氣,是不願留下的。
他也不願叔叔強迫陳程,便說:「陳公子,此事先放到一邊。今日說的是我叔侄二人感謝公子的事。公子若有所願,盡可以向我叔叔提出來。」
陳程想了想,說:「那我確實有兩個不情之請。」
馬守疆不動聲色。他與侄子不同。他確實是有感謝陳程的意思,更有拉攏陳程的意思。只是今日看來未必能如願了。他準備聽聽陳程的要求,看此人是準備挾恩自重,還是順口放下。
陳程說:「第一件,我本是北人南歸,在宋國沒有身份。還請馬大人能為我辦一個身份。」
馬守疆心裡一松,小事一樁,根本用不到他親自出面,便應諾說:「好。」
陳程又說:「第二件,還請馬大人為我保媒。」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陳程牽起馬春花的手,說:「馬大人,我與拙荊乃是私奔,於泰山大人臉上不好看。我正準備將泰山從北地接來,還望
第80章 得贈安樂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