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官家,外間風大,還請入老臣陋舍……」
說著他就輕輕的鬆開了趙煦的手。
他的兩個兒子,文及甫和文貽慶當即上前,接替了趙煦和文熏娘,同時也在趙煦面前露了個臉。
「臣供備庫使、閤門通事舍人貽慶……」
「臣供備庫副使及甫……」
趙煦看了看這兩個人。
文家人趙煦當然清清楚楚了。
文貽慶,是文彥博的次子,在其長子文恭祖病死後,就是文家事實上的繼承人。
他的妻子是郭逵的長女,所以這個傢伙是趙煦身邊的郭忠孝的姐夫。
不過,趙煦記得他的政治智商好像很低。
在文彥博死後,被章惇等人整的欲仙欲死。
至於文及甫?
就是老熟人了。
同文館案、粉昆案……
紹聖四大案,文及甫摻和了兩個,厲不厲害?
然而,這個人的政治智商似乎也很差。
他在文彥博死後,竟沒有利用好自己是同文館案和粉昆案的關鍵證人身份,沒有積極靠攏新黨,然後……泯然於眾人。
曾經鼎盛的文家,就此衰落。
心裡想著,趙煦就和煦的和這兩人笑了笑,微微頷首:「兩位愛卿當好好侍奉太師。」
「太師不僅僅是兩位愛卿的大人。」
「更是我家的元輔,我朝的長城啊!」
文彥博聽著,更加開心了。
文貽慶、文及甫自是恭恭敬敬,在禮數上無可挑剔。
……
「文寬夫這老匹夫,這脾氣耍的好啊!」
張方平聽完自己家的下人回來匯報的文府情況後,就感嘆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孫固也點點頭:「節度所言甚是!」
「這老匹夫,素來油滑,貫會見風使舵!」
當年富韓公將死,卻沒有派人去請文彥博,反而是司馬光充當其遺言見證,並由范祖禹代替富韓公記錄遺表。
這說明什麼?
富韓公信不過他文彥博,沒有將他當自己人!
韓魏公也是如此。
自居相州,不入洛陽,至死都不摻和洛陽的事情。
什麼耆英會?什麼同年會、率真會?一概不參加,不參與,不知道。
所以,韓魏公和富韓公、文潞公,其實也尿不到一起了。
同樣,還有他們兩個。
孫固這些年,一直在河陽府養病,偶爾寫寫詩文,和朋友遊山玩水。
張方平自居應天府,整日吟詩唱和,美得不行。
這就是舊黨,看似同氣連枝,實則各自為政,互相不服。
所以,其實張方平和孫固,現在都很酸。
酸文彥博!
看看人家的地位吧。
守太師、平章軍國重事,位在宰相之上,特旨君前減一拜,特旨太師入宮,命宰執起肩輿。
滿滿的都是逼格啊。
他們兩個,就遠遠不如了。
能不酸嗎?
此時,兩個滿腹檸檬的元老坐在一起,自然沒有什麼好話。
「文寬夫做夢都想要讓他家的孫女,將來當皇后。」
「呵呵!」張方平冷笑連連。
孫固嘿嘿的笑著:「狄詠家的女兒,今年好像與當今年齒相仿?」他看著張方平:「狄武襄公之孫女,狄詠之女!」
「這個身份,怎麼著都夠入宮了吧?」
國朝祖宗之制,天家與勛貴武臣聯姻。
歷代以來只有先帝元後當朝的向太后以及真廟的章獻明肅才是例外。
而狄青的孫女,狄詠的女兒,一旦入宮,將來起步也是妃嬪,皇后大位自然也有機會!
張方平聽著,眼前一亮。
他現在只想給文彥博添堵。
不想讓那個老匹夫太囂張了。
而孫固提議的這個人選,何止合適,簡直是非常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