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多子這樣一說,趙福生就知道事情變大了。
「她怪你幹什麼?」范無救稀奇道。
陳多子就眼圈發紅,說道:
「珠兒說,家裡來了客,我們也不攔住,讓客人闖進屋裡來了。」
還說:
「娘去得早,當時在母親臨終前,爹和多姨曾指天發誓,說定會好好待我,如今怎麼就說話不作數了?」
她心生埋怨。
陳多子本來慣會看人臉色,再加上那一夜驚魂離奇。
如果只是先前送禮也罷,事後她與盧育和一相遇,就知道這事兒透出一種危險、詭異。
此時聽盧珠兒一說,她臉色慘白。
她開始聽盧珠兒埋怨時還有些傷心,只覺得胸口兒絞痛,此時意識到事情緣由,她不是傷心、失望,而是駭怕了。
「大人,她說她照我們吩咐躲在屋中沒有外出,突然聽到門口有人拍門,便暈暈乎乎去將門打開了。」
盧珠兒一開門後,便見外頭站了個女人,四十歲上下,濃妝艷抹,穿了紫紅色的衣裳,身後各跟了一個提燈的小廝,看到她便咧嘴笑,直道:
「好俊、好俊。」
「她自稱是臧老爺家來下聘的。」
盧珠兒當時就問她哪個臧老爺,她就道:
「是文興縣的臧老爺,是早跟盧家定下的娃娃親。」
還說早前跟盧育和夫婦通過口訊兒,如今她受臧老爺之託,來送聘禮。
說完,這婦人又似是想起了什麼,撩起衣袖:
「對了,禮單在外頭你爹娘手中,我這裡還有一個物件兒忘了送你。」
婦人話音一落,便拉住了盧珠兒的手。
她的手柔軟細膩,卻有些冰,不帶半分活人氣息。
可當時盧珠兒自己也驚慌失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衝擊得暈頭轉向,完全不知如何應付此事,便沒想到其他。
女人順勢將手腕上一個血紅色的玉鐲褪了下來,戴到了盧珠兒的手腕上,還道這是臧家傳家寶,定要盧珠兒戴上。
說完之後,她又自言事情辦完了,要回去交差,便領了兩個提燈的小廝迅速退去。
屋門也不知何時關上的,等盧珠兒醒過神來時,外頭哪兒還有人影?
甚至連三人退出去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家裡下人、陳氏母女像是早睡死了,沒有半點兒反應。
屋下也沒點燈,那夜月亮被烏雲遮擋,院中又黑又靜。
就在這時,後門方向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大關門聲,聲音劃破這詭異黑夜的寧靜。
隨即屋中下人的喝斥聲響起:
「誰?」
這一聲喊話打破了寂靜,接著有人起床的嘈雜音、咳嗽聲紛紛響起,盧珠兒這才緩過神。
她一回神,才發現自己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
此時正值冬夜,外頭極其寒冷,養在深閨的小姐本來身體孱弱,吹了一會兒夜風,身體裡的血液都像是要被凍結一般失去了知覺。
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還有人低低的談話。
可她先前見了那詭異婦人與小廝,心中正害怕,便躲入了內室。
之後盧育和與陳多子提著禮單回來,說起先前那兩隊詭異的隊伍送禮一事時,都心有餘悸。
兩人經歷這夜半驚魂,正自不安之際,盧珠兒也在備受煎熬,這兩夫妻也遺忘了盧珠兒還在內室。
直到盧珠兒驚惶交加之下忍無可忍從室內出來,悲憤哭訴父親匆忙為自己定親不說,且媒人夜半上門,十分冒昧。
三方一匯合,分別說起此事時,幾人終於大驚失色。
「大人,我、我雖與我家老爺分頭行動,也沒見到珠兒開門後看到的女人,可、可是——」
陳多子說到這裡,掩面而泣:
「可是我們三人事後對照,無論年紀、穿衣打扮,還是身材、樣貌,分明都是同一個人啊。」
這對於盧家來說,真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怎麼我們三人同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