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師爺一聽急得直瞪眼,趙福生卻道:
「不用了。」
她搖了搖頭,警告似的看向張傳世:
「抓鬼辦鬼案,本身就是鎮魔司的職責,我們府衙如今有令使在。」
「嗚——趙大人——」
趙福生的話令師爺感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眾人眼中也紛紛流露出動容之色。
張傳世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躲逃不過。
他罵罵咧咧上前,小心的靠近於維德身邊,試探著伸手去碰他衣裳。
老鄉紳的衣裳上沒有釘子,張傳世心中一松,接著去拉他衣襟——『鐺!』
就在這時,包括張傳世、范必死在內的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那一聲鑿擊聲。
眾人的目光落在於維德身上,不知是光線昏暗,還是因為極度的恐懼眾人出現了幻覺,大家似是發現於維德的胸口似是突起一個寸許高的小堆——宛如平地起的一座小墳。
「啊啊啊啊啊!!!」
張傳世嚇得手一抖,將剛剛抓住的於維德的衣裳一松,整個人嚇得滿地亂爬,不敢再碰於維德的身體了。
范必死也被嚇得不輕。
他將身體已經開始僵硬的於維德抱在懷裡。
那『鐺』聲敲擊聲響起時,他能明顯感覺到於維德的身體隨著那一聲鑿擊用力的抖了一下,仿佛有人真的拿了根釘子在釘他,使他身體在那瞬間因大力而震動。
隨之而來的是於維德痛苦的顫抖,這些感受通過二人身體的接觸傳遞進他心中。
但范必死心理素質不錯,遠勝張傳世許多。
就算是嚇得頭皮發麻,他仍記得趙福生說過的話,維持了將於維德緊緊抱住的動作。
「大人——」
他求救似的看向趙福生,心中直打鼓:寶知縣之行從雙鬼手中保住命了,莫非今日要在此地栽跟斗不成?
趙福生沒有理他,而是恨恨的瞪了張傳世一眼:
「真是廢物。」
「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張傳世被罵了也不在意,他反倒跪爬著飛快的往椅子後縮,這會兒也不顯眼了,深怕再被趙福生逮住:
「我立即滾開,不礙大人眼了。」
他像是一隻大灰老鼠,一溜煙兒逃躲在椅子後,半晌僅露出半個頭。
看到趙福生在瞪他,他尷尬的『嘿嘿』笑了一聲,迅速將臉縮回去了。
「」
若非事態緊急,趙福生真想打他。
這會兒不是跟這貪生怕死的老頭兒計較的時候。
她定了定神,起身往於維德走去。
先前還將腦袋縮到椅子後的張傳世聽到趙福生離開,連忙又將腦袋鑽了出來。
他一見趙福生行動,便知道脫離了險境,不再害怕後,他看了范必死一眼,小聲的啐了一句:
「哼!狗腿子。」說完,又急呼:
「大人要小心啊。」
在場眾人沒有人理他。
眾人圍觀之下,趙福生一把抓住於維德的衣裳,用力將其撕開了。
夏天衣裳薄。
那衣裳一撕開後,露出老鄉紳蒼白而又瘦弱的胸。
人上了年紀後皮膚松馳,於維德的皮包裹著骨頭,肋骨的形狀清晰可見。
但這不是讓人驚駭之處。
只見他胸口的正中間,有一團鵝蛋大小的黑影,仿佛食物之上長出的霉斑,在他蒼白的胸膛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就在眾人見到這斑時各自駭然間,突然那敲擊聲又響起來了:
『鐺!』
這一下眾人聽得格外清楚,確實是從於維德的身體中傳出來的。
隨著敲擊聲一響起,於維德的身體如同砧板上的魚,重重的蹦達著抽搐了一下。
「啊——」
他嘴裡傳出氣若遊絲的痛苦呻吟,但被那鑿擊的餘音掩飾住。
眾人肉眼之下,見他胸口皮肉高高突起,似是胸腔內藏了一顆釘子,有一隻無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