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嬴政不肯說,李水就算想要調查,也要費一番力氣。但是吳越等人,竟然主動站出來了。
這讓嬴政微微一愣,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們。
吳越有點心虛,向嬴政拱了拱手,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臣不站出來,謫仙勢必要懷疑他人。若牽連到無辜,那臣心中不安。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們彈劾的謫仙,我們寧願承擔後果。」
他身後的那些人都點了點頭,一臉捨生忘死的樣子:「不錯。」
在場的朝臣都一臉欽佩的看著他們。
槐穀子戰鬥力有多強悍,在場的誰人不知?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敢彈劾他。不僅彈劾了,還勇敢的站出來了。難得,實在是難得。
有個儒生捋了捋鬍鬚說道:「直到今日在下方知,我大秦依然有不畏強權,堅貞不屈之士。可見中華道統不絕,令人欣慰啊。」
另一個儒生說道:「以前吳越等人與謫仙走的很近,我本以為他們是貪戀富貴的無恥之徒,今日一見,方知其內心仍有廉恥二字。」
淳于越也點了點頭,說道:「斯所謂,威武不能屈也。」
李水有點無語,對淳于越說:「彈劾我而已,有必要捧得這麼高嗎?要不要給他們幾位立個廟啊。」
淳于越臉色漲紅:「謫仙,士可殺,不可辱,你莫要再口出諷刺之言。吳越等人彈劾你,乃是為我大秦社稷,奮不顧身,志行何等高潔?老夫在這裡告訴你,你若敢伺機報復,便是與華夏數千年禮義為敵,老夫絕不答應。」
吳越等人一聽這話,紛紛對視了一眼,心中歡喜不已。有了淳于越這話,基本上就算是穩了。
淳于越的態度,八成也是皇帝的態度。將來槐穀子若要整他們。上有皇帝保著,下有淳于越幫著,那定然是高枕無憂了。
李水翻了翻白眼,對淳于越懶洋洋的說道:「我何時要報復他們了?姐丈,你可不要給我造謠啊。」
淳于越聽到「姐丈「兩個字,頓時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的向李信看了一眼。李信正咧著嘴沖他笑。
淳于越連忙把頭扭過去了。
前兩天,李信在淳于府中祭拜他阿姊,從早上哭到晚上,嘴裡面來回念叨,夾槍夾棒的諷刺淳于越,差點把淳于越給逼瘋了。
經過那一日之後,淳于越發現,自己有點害怕李信了。不是耗子見了貓那種害怕,而是一個剛剛沐浴更衣的人,見了髒東西那種害怕。
或者說的準確點,是心中厭惡,避之不及。
這時候,李水已經走到吳越等人面前了。吳越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抬起手來,揉了揉耳朵。
他們倒不是耳朵癢,而是防備著李水打耳光。這些人太了解李水了,對於他的習慣,心中清清楚楚。
李水有點無奈:「咱們好歹做過至交好友,你們至於這樣嗎?」
吳越等人乾笑了一聲。
李水說道:「其實我也讚賞諸位高義,你們的品德,比我槐穀子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老實說,陛下將皮貨的處置之權交給我,我心中是很忐忑的,生怕將此事辦砸了,給朝廷抹黑。」
「現在果不其然,引來了諸位大人的批評。我思前想後,覺得能者多勞,諸位大人受受累,幫我處置這些皮貨如何?」
吳越等人都是一愣。
嬴政也淡淡的說道:「槐穀子,你這是何意?」
本來按照嬴政的打算,今天對李水,是以批評幫助為主,連懲罰都算不上,他更沒有打算把處置皮貨的權利交給吳越。
但是李水朝嬴政拱了拱手,微笑說道:「陛下,吳越幾位大人,既然不贊同臣的做法,想必他們有更好的方式。既然是為了百姓著想,自然誰的辦法好,就由誰來了。請陛下看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准了臣的提議。」
嬴政盯著李水看了一會,忽然微微一笑:「你有把握?」
李水笑眯眯的說:「紙上談兵,無異於實際。是對是錯,拿出來試試就知道了。」
聽到這裡,朝臣們終於明白過來了。謫仙有怨氣啊,他還是不服啊。所以把處置皮貨的權利交出來,給了吳越。只要吳越乾的不好,他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