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便安全了呢?」
鄒苟說道:「愚蠢。王翦勾結項梁,不僅是反秦,而且是在戲弄朝廷。按照陛下的性子,必行要在他身上用盡刑罰的。」
「若陛下答應給他留個全屍,那說明陛下想要將自己塑造成聖明天子,仁德之君。陛下雖然剛毅,可畢竟是個人啊,豈能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豈能不在乎後世史書的評價?」
「既然要做仁德之君,那就不能株連他人了,否則的話,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鄒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妙哉。」
鄒苟呵呵笑了一聲:「老夫忽然發現,自從槐穀子到了咸陽城之後,我從他身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啊。此人不簡單,絕非表面上的厚顏無恥。」
鄒甲聽他提到槐穀子,臉上就露出一絲異樣之色。
鄒苟將他的神色捕捉到眼中,淡淡的問道:「怎麼?」
鄒甲乾咳了一聲,說道:「如今咸陽城中,有人說主人是小謫仙。」
鄒苟皺了皺眉頭:「小謫仙,這是何意?」
鄒甲大著膽子說道:「想必是因為日前主人在謫仙樓宴請朝臣,最後卻沒有付錢的事。那些人氣不過,因此編排出來了一些話,說主人的一些作風,頗類謫仙。」
鄒苟笑了:「我的作風頗類謫仙?厚顏無恥嗎?」
鄒甲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鄒苟很感慨地說道:「當日老夫在宮中被王翦打落了一顆牙齒,顏面丟盡。那些朝臣,全都在旁邊幸災樂禍。」
「從那時候,老夫就想明白了。我這張臉,已經落在地上了,即便撿起來,重新貼在身上,那也是丟人。」
「既然如此,索性破罐破摔。學一學槐穀子,任意妄為。這樣試了一番,果然覺得不錯。」
「原來一旦不要臉面了,反而一身輕鬆,暢快得很。怪不得槐穀子總是有那麼多無恥之舉啊。」
鄒甲只能幹笑著連連應聲。自家主人在這裡自鳴得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這時候,有個僕役急匆匆的跑來了,氣喘吁吁地說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鄒苟回過頭來,看著那僕役。
那僕役見管家鄒甲在這裡,愣了一下,立刻站住腳了。
其實這時候他距離鄒苟只有十來步而已,只要花上幾個呼吸,便可以走到鄒苟面前,匯報消息。
但是他沒有,而是走到鄒甲身邊,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鄒甲點了點頭,然後朝僕役擺了擺手,僕役走了。
隨後,鄒甲笑眯眯的走到鄒苟身邊,歡天喜地的說道:「主人,大喜啊。」
鄒苟看的心中好笑:這些府中的僕役,都是給自己做奴的,居然還分個三六九等。
不過他也懶得管這些,就算奴僕們打出狗腦子來,關自己什麼事呢?只要他們把主人伺候好了就行了。
於是鄒苟淡淡的問道:「有什麼喜事啊?」
鄒甲說道:「剛剛傳來的消息,是李斯身邊的小吏說的。說廷尉大人剛剛從宮中回來。陛下已經答允了,要縊殺王翦。」
「這是陛下與幾位朝中重臣,商議之後的結果,應當不會再改了,想必數日之後,便會公布。」
鄒苟頓時眉開眼笑:「縊殺,留下全屍?這可是莫大的恩賜了。如此一來,吾等高枕無憂矣。」
鄒甲向鄒苟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小人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另外,那幾位得到主人指點,向皇帝上書的朝臣,對主人是分外感激,因此想要在謫仙樓宴請主人。」
鄒苟滿意的點了點頭:「算他們識相,我這便動身。」
鄒甲愣了一下:「怎麼?主人當真要去?」
鄒苟問道:「怎麼?老夫不能去?」
鄒甲說道:「小人只是想,日前主人剛剛涮了他們一把。這一次他們會不會故意報復?」
鄒苟哈哈大笑:「無妨,他們必定做不出這等事來。」
「一來,老夫於他們有恩,他們知恩圖報才對。二來,他們還是要臉的,不敢如老夫這般瀟灑。」
鄒甲乾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