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正在關注自己的脖子,忽然發現,滿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季明心裡一抽,然後就看到了瓜皮。
「完了,被人咬出來了。」季明心裡咯噔一下,然後腿有點軟。
嬴政扭頭看了看季明,淡淡的說道:「是你做的?」
季明伏在地上,整個人走在劇烈的打哆嗦。
他下意識的就開始否認:「不,不是我做的。」
嬴政又看向瓜皮,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在說謊?」
瓜皮連冷汗都不敢擦,顫抖著說道:「小人不敢撒謊。確實是這位大人讓我做的。」
季明斷然否認:「不是我,我沒有。我與此人素不相識,怎麼會讓他做這些事?」
嬴政問瓜皮:「他是何時找到你的?在什麼地方交代你要詆毀北遊記?你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瓜皮答應了一聲,把能想起來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
嬴政聽完之後,沒有再問瓜皮,而是淡淡的說道:「來人,查一下,昨日都有誰曾經出宮,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很快,有小宦官帶過來一份名單,裡面就有季明的名字,時間完全對得上。
季明面色慘白:「或許或許是巧合。」
瓜皮忽然又說:「這位大人找到小人的時候,小人正在和朋友飲酒,那位朋友可以證明。」
嬴政淡淡的說道:「將那人叫來。」
有侍衛向瓜皮問了那朋友的姓名,然後掉頭走了。
咸陽城牆角,一間低矮的房屋當中。矮榻上躺著一個老婦人。
這老婦人似乎重病纏身,不住的咳嗽。而在不遠處,有一個男子正在擺弄一些賭具。
老婦人嘆了口氣,對那男子說道:「芒種啊,你已經年近三十了,還這樣遊手好閒,如何是好啊。」
那個叫芒種的男子只當沒聽見。
老婦人嘆了口氣:「看來咱們家要在這一輩絕後了。當初老頭子還活著的時候,給你起名叫芒種,實指望你能老老實實耕田,誰知道你從小不務正業。」
芒種有點不耐煩:「老老實實耕種便可以吃飽了嗎?早先幾年,咱們村多少勤快人,不是照樣吃不飽穿不暖,最後還是餓死了嗎?要不是我機靈,咱們倆也死了。」
老婦人嘆了口氣:「那是機靈嗎?偷雞摸狗換來的吃食,就是吃到嘴裡,這心裡也不踏實啊。」
芒種翻了翻白眼:「你是不踏實,吃的時候也沒少吃啊。」
老婦人一臉愁容:「我總覺得,這不是個正經營生。當初你要搬家來咸陽城,說到了咸陽城,就不怕餓肚子了,可是來了這麼久,我也不見你出去做工。」
芒種笑眯眯的說道:「做什麼工?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老婦人說道:「我聽人說,在附近租上幾畝地,完全可以衣食豐足,攢上一點錢,娶一房媳婦,過上三五年,我就能見到孫子了。」
芒種說道:「算了吧,生下孫子來,也是在這世上受苦。吃不飽穿不暖,何必讓他受苦呢?」
老婦人被芒種噎的無話可說。
她沉默了一會,小聲說道:「我聽人說,伏堯公子在北地郡做了一些事,那裡的百姓活得很好,四里八鄉紛紛趕了過去。」
芒種一聽這話,來了精神。
沒想到老婦人又說道:「只要肯吃苦,一定能吃上飽飯。子孫後代,都能享福。」
芒種一聽說要吃苦,頓時沒有興趣了。
老婦人嘮嘮叨叨,又說道:「你即便不去北地郡,在這裡勤快點,我們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芒種說道:「現在的日子夠不錯了,你就別抱怨了。昨天不是還讓你吃了一次肉嗎?」
老婦人哼了一聲:「你整日和那個什麼瓜皮混在一塊,誰知道這買肉錢是怎麼來的?街上的人都說,瓜皮不務正業,寡廉鮮恥,連自己的女兒都能賣給別人。」
芒種呵呵冷笑了一聲,有點得意的站起來:「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如今瓜皮可是發達了,而且他答應了,回頭會提攜一下我,以後咱們家就是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