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結果,但是不太明顯,畢竟我們看不到更細微的內部。」
李水笑著指了指她手中的顯微鏡:「不是有這東西了嗎?」
相里竹眉頭緊皺:「所以呢?」
李水說說道:「所以你還不去研究?」
相里竹瞪著眼睛:「我是你的長工嗎?要你催著我去研究?你怎麼不去?」
李水攤了攤手:「沒辦法,我對這些東西不好奇。」
相里竹翻了翻白眼:「我也不好奇,我也不想去。」
李水點了點頭:「你不想去的話,那就算了,沒關係。」
相里竹和李水僵持了一會,忽然咬了咬牙:「算你狠。」
李水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好奇心,真的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啊。
李斯坐在家中,來回踱步。
管家躬身問道:「大人,可是有所憂心之事?小人見大人似乎心神不寧。」
李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方才,我見了王綰。」
管家應了一聲,沒有打算李斯的話。
李斯接著說道:「王綰告訴我,陛下有意立下一項定製。若丞相被罷黜,則由御史大夫繼任。」
管家微微一愣,說道:「那不是說」
李斯嘆了口氣:「一直以來,御史大夫雖然地位尊崇,但是那是空架子。在朝中的影響力,遠不及我,甚至算不上是朝中重臣。但是陛下這詔令一旦發出來,情況可能要有變化了。」
「王綰為百官之首,這一點不會改變。而緊隨其後的,不再是我了,而是御史大夫馮去力。」
管家疑惑的說道:「陛下為何要發這樣的詔令?」
李斯呵呵一笑,說道:「大秦一統天下,也快一年了。從打天下,要變成治天下。陛下早就有意完善官職。只不過這一次舉動比較大而已。」
「四海一統,設郡縣,定官制。這幾日我總覺得,陛下的這些舉措,乃是世上極為重要之事,怕是要流傳千年啊。」
「至於為何讓御史大夫為宰相之副,其實陛下早就有這等心思,不過今日才發難罷了。呂相國其人,你不陌生吧?」
管家點了點頭。
呂相國就是呂不韋。扶助異人上位,曾經號稱秦王嬴政的仲父。權傾朝野,甚至與太后私通。
後來呂不韋被嬴政趕下台,在憂懼之中自殺。
呂不韋死後,嬴政一直在努力的淡化這個名字。但是現在距離呂不韋死掉才多少年?稍有年紀的人,都還是知道的。
李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當今陛下,雄才大略。而呂不韋曾經以相國的身份,權傾天下,當時年幼的陛下,尚且要避其鋒芒,並且呼其為仲父。這在陛下心中,恐怕會深以為恥吧。」
「不僅深以為恥,而且會十分憂慮。若陛下的後世子孫之中,出現了一個性格懦弱的帝王。那麼丞相會不會趁機把持朝政?大秦天下,還能不能萬世不易?」
「因此,陛下早就在謀劃這樣的詔令。一旦丞相因罪罷黜,則御史大夫繼任丞相。」
管家還是有點茫然,小心翼翼的問到:「然而丞相因罪罷黜,御史大夫繼任丞相。和陛下要禁止丞相專權,有什麼關係嗎?」
李斯呵呵一笑,說道:「御史大夫,什麼職責?」
管家愣了一下,說道:「監察百官。」
隨後,他恍然大悟,說道:「小人懂了。」
御史大夫,監察百官。本來御史大夫行使這項職責的時候,是有顧慮的。
同朝為官,你好意思彈劾誰?百官盤根錯節,你彈劾完了之後,會不會迎來一撥人反擊?
萬一不小心惹到槐穀子那樣的猛人,彈劾不成,還要惹來一身騷。
因此,這個御史大夫,是一個得罪人的活。
馮去力就任御史大夫以來,也沒怎麼行使過本職。而是和大家一樣,按時上朝,討論軍國大事。
這也是一直以來,御史大夫沒什麼存在感的原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只要丞相倒了,御史大夫就會繼任丞相。
那御史大夫會怎麼做?當然是瘋狂的彈劾丞相了。
只要丞相有一點不留神,就要受到御史大夫的攻擊。
嬴政等於在朝中給丞相樹立了一個天敵啊。
這也難怪王綰聽到消息之後,立刻找李斯商議。
現在王綰每天感覺如芒在背,已經被人盯上了。
管家好奇的問李斯:「那麼大人和丞相,商量出辦法來了嗎?」
李斯微微搖了搖頭:「還沒有。」
管家想了想,說道:「馮去力,小人倒也聽說過。他似乎不是鋒芒畢露之人。」
李斯呵呵笑了一聲:「不是鋒芒畢露之人?這朝堂之上,有真正的善人嗎?」
「即便號稱溫和寬厚的淳于越,就沒有心機和算計嗎?陛下屢次暗示說:扶蘇不類我。可是有淳于越在旁輔助,扶蘇依然是最有可能繼位的人。」
「議政殿,並非什麼溫文爾雅的議論場,那是互相殘殺的戰場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李斯說到這裡,伸手輕撫胸口:「每每入朝,看見那高大的宮闕,我都會不寒而慄。多少次夢見自己身受五刑,慘死於市,三族被殺,慘不忍睹啊。」
管家在不遠處打了個寒戰,竟然在內心深處,生出來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只是一個僕役,而不是朝臣。
但是這一絲慶幸,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決掉了。
人,都想要向上爬。誰又甘心永遠做僕役呢?至於朝堂之上的爭鬥,呵呵,斗贏了不就好了?有什麼可怕的?
李斯接著說道:「馮去力一直都收斂鋒芒,不是他無能,也不是他怯懦。而是他聰明,他懂得韜光養晦,等待時機。現在看來,時機已經到了。」
「只要陛下的詔令正式發布,他便成為宰相之副。到那時候,王綰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管家附和的點了點頭,然後低聲說道:「那麼大人,打算和丞相一道,宴請馮去力,緩和一下關係嗎?」
管家能這麼想,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就在不久前,李斯還放下身段,宴請了謫仙,成功的救下了趙佗。
然而,李斯呵呵輕笑了一聲,說道:「老夫宴請槐穀子,那是因為有把握讓槐穀子放過趙佗。只要老夫放低身段,給了他面子,他也就罷手了。」
「但是馮去力不一樣啊。丞相的職位,他肯放棄嗎?肯因為一頓宴飲就放棄嗎?」
管家點了點頭,然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