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或許有,但是末將一時間還沒有想到。」
安東尼點了點頭,對副將說道:「再想想吧,我們都再想想。」
副將點了點頭,答應了。
然後,兩個人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發現,士卒又逃跑了數百人。
這樣下去,不用再打仗了,這些士卒要逃光了。
唉,愁,真的很發愁。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唉,這些士兵真的是太難帶了。」馮去力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馮去力睡醒之後,就發現全軍上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自己身為一軍主帥,無論走到哪裡,這些秦兵都應該恭恭敬敬的才對。
可是現在
現在就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這些秦兵倒是也很恭敬,可是恭敬之中,透著那麼一股子冷漠。
甚至是透著一股子嘲諷,或者鄙視。
馮去力想去挑他們的毛病,但是又挑不出來。
想要忽視他們的眼神,又忽略不掉。
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馮去力在心中默默的想。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他對馮甲說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
馮甲沉默良久,對馮去力說道:「主人,有一件事,小人一直沒有敢告訴你,就是擔心主人承受不住。」
馮去力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有什麼承受不住的?你但說無妨。」
馮甲乾咳了一聲,說道:「最近,我們收到了很多報紙。」
馮去力哦了一聲:「報紙而已,這有什麼?」
馮甲說道:「不是普通的報紙,是將軍小報特別版。」
馮去力眉頭一皺:「特別版?」
將軍小報,是一份比較缺德的報紙。捕風捉影,最善於揭露權貴的隱私。
而將軍小報最可怕的,就是特別版。
特別版的質量一般比較好,賣的也比較貴,最關鍵的是,內容豐富,瓜比較大。
每次聽說有特別版的時候,咸陽城中的權貴都要戰戰兢兢,惶恐不可終日。
現在將軍小報又出特別版了?
聯想到剛才馮甲的話,馮去力有些憂心的說道:「這特別版不會與我有關吧?」
馮甲艱難的點了點頭。
馮去力:「」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裡面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馮甲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了一張報紙。
這報紙是摺疊著的,把關於馮去力的部分藏在了最裡面,這是擔心馮去力尷尬。
而馮去力接過報紙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安東尼的名字。
安東尼,是馮去力的老對手了,馮去力立刻就被吸引過去了。
難道這就是令我不能接受的事嗎?
馮去力一邊看,一邊在心中暗暗地想。
結果他看了一會,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安東尼這笨蛋,居然刺殺失敗了,還被人放到了報紙上。
天底下最丟人的事,恐怕也莫過於此了吧?
馮去力微笑著搖頭。
他笑了一會之後,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這安東尼的所作所為,和我倒是有點像啊。
忽然間,馮去力對安東尼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他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對安東尼這個倒霉蛋有了那麼一絲同情。
馮去力感慨了一會,漫不經心的說道:「可惜啊,我們兩個各為其主,否則的話,也許可以做朋友。」
「我們同時刺殺了軍中的搗亂之人,可惜的是,安東尼失敗了。而我」
說到這裡,馮去力忽然抬起頭來。
他看了馮甲一眼,說道:「之前我讓你去刺殺王五,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可有消息傳回來?」
馮甲乾咳了一聲,說道:「主人把報紙翻個面,自然就知道了。」
馮去力微微一愣,把報紙翻過來了。
好傢夥,一整版都是王五的控訴。
王五寫了一本王五日記之後,筆力有突飛猛進的提高。這一番控訴,寫的字字是血,句句是淚。
他把馮去力描寫的言而無信,卑鄙不堪,猥瑣下流,簡直是人間渣滓。
馮去力忽然覺得頭暈目眩,胸口發悶。
他張開嘴,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鮮血。
馮甲連忙走過來,把馮去力給攙扶住了。
馮去力喘了一口氣,對馮甲說道:「快,快將報紙收繳起來。」
馮甲帶著哭腔說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馮去力嘆了口氣,忽然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全軍將士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
馮去力看了馮甲一眼,有些虛弱的說道:「如今為之奈何?」
馮甲搖了搖頭。
其實馮甲有個建議,就是趁早抽身,離開這個地方。
馮甲也看出來了,留在這裡,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本來剛剛得到皇帝詔令的時候,直接回咸陽城就好了。
那時候頂多算是作戰不力,陛下不開心兩天也就過去了。
後來可好,變成了抄襲謫仙的兵法。簡直是身敗名裂。
現在又有了刺殺同伍士兵的罪名,而且被將軍小報捅了出來。
這樣回到咸陽城,不會被問罪吧?
馮去力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他閉著眼睛,正在天人交戰。
我還有機會翻盤嗎?馮去力默默的想。
可是思來想去,他始終想不到辦法。
難道我就要在這陰溝裡翻船了?
馮去力有些不甘心。
這時候,旁邊的馮甲忽然說:「主人,小人覺得,這世上恐怕只有一個人,有如此聰明才智,可以將主人給救了。」
馮去力連忙問道:「是誰?快告訴我。」
馮甲低聲說道:「就是謫仙,槐穀子。」
馮去力的臉色頓時一白:「你讓我去求他?」
馮甲說道:「昔日廉頗負荊請罪,不也是千古美談嗎?而且謫仙的所作所為,早就告訴我們了,在這個人心不古的年代,只有不要臉,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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