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還給我呢?」
倪湍臉色發紅,說道:「三叔再給我一些時間。」
倪壬冷笑不已:「我怎麼給你時間,難道你家中有餘錢嗎?還是說,你那聰明絕頂的兒子,要科舉成功了?」
倪湍說道:「他還年輕,或許可以搏一搏」
「博個屁。」倪壬忽然喝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已經聽人說了,他在城中做了長舌婦。專門替人打探消息,不僅賺不了幾個錢,而且受盡白眼。」
「我又聽說,有一次他打探消息的時候,惹惱了人家,被推到了糞坑當中。髒臭就不用說了,寒冬臘月,差點凍死他。」
「你打算靠他賺錢嗎?那得等到什麼猴年馬月。」
倪湍小心翼翼的說道:「或許或許有朝一日,他能當上大記者也說不定。」
倪壬呵呵笑了一聲:「大記者?那些大記者,哪個不是家中有權有勢?哪一個不是靠了家中的助力?他憑什麼做大記者,就憑你是耕田的耕夫嗎?」
倪湍不說話了。
倪壬嘆了口氣,對倪湍說道:「這件事,很丟人。也沒有前途。我給你想了個主意,你聽不聽?」
倪湍點了點頭:「全憑三叔吩咐。」
倪壬說道:「把倪習叫回來吧。我那作坊裡面,還缺一個幹活的人。讓他在我這裡打打工,賺點錢,把錢還上,然後再攢一些積蓄,娶個媳婦,生個孩子,這才是正經事。」
「好高騖遠,結果能力不足,那不是太愚蠢了嗎?」
倪湍猶豫良久,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孩子一向有主意,也不知道願意不願意。」
倪壬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他有什麼不願意的?依我看。他在城中已經混不下去了,現在還不回來,只是抹不開面子而已。」
倪湍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最近陛下在打擊宗族,這些宗族勢力,一落千丈。
以前在宗族羽翼下庇護的人,全都開始自己面對風雨了。
當這些小家庭戰戰兢兢迎接風雨的時候,忽然發現,外面的世界並沒有那麼恐怖。
只要勤勞吃苦,認真幹活,填飽肚子是不成問題的,甚至於有可能成就一番事業。
而且,外面的世界,比宗族當中更加公平。
在宗族裡面,人情面子很重要,不會來事的老實人,往往就會受傷。
而外面的世界,雖然也講八面玲瓏,但是沒有那麼重了。埋頭幹活,只要不觸犯律法,是沒有人來傷害你的,甚至於有人傷害你了,也可以尋求律法的幫助。
這就很好了。這比當年被困在宗族中好多了。
以前被人賣了,還要強顏歡笑,多謝族長的照拂。這不是反人類嗎?
而那些族長也很有辦法,他們現在不能依靠宗族來牽制住族人了,於是改換門庭,換了一種思路。
現在不是盛行商賈之道嗎?於是他們也加入了商賈之道。
他們憑藉著雄厚的資本,以及往日積累下來的人脈,開辦了一些作坊。
而作坊裡面僱傭的人,依然是往日的族人。
老實說,這是另一種奴役。
但是這種奴役,比以前要輕微的多了。
族人們暫時沒有意見,畢竟現在賺的錢,比以前要多的多了。
而那些族長,心中卻有些不安,他們擔心謫仙再來一場運動,把他們的作坊也沒收了。
不過大秦畢竟是有律法的,只要小心翼翼,不去觸犯律法,應該是沒有事的吧?
但願這律法不要更改才好。
族長們都小心翼翼的想著。
而倪壬,就是往日的族長,他的作坊裡面缺一些人手,於是就來拉攏倪習了。
當然了,他要倪習加入自己的作坊,也不僅僅是為了勞動力,而是他對倪習也是有那麼一點點親情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在外面做長舌婦,有什麼出息?
倪習正在組織人手,開始對鴨梨日報進行反攻。
按照他的部署,倪習的幾大策略是同時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