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之前兩人的互相套話便能看出,高嵐的性情絕不單純。
雲鹿書院第一才女之稱,指的,可不單是學識。
「我們還是說回詩會的事吧。」方平安提議道。
陳大儒含冤一案,幕後主使究竟是誰,還需更多的調查。
此刻在這裡單憑想法推測,是毫無意義的。
對此,高嵐也是點了點頭道「那師妹便繼續說了。
「師妹覺得,即使師兄所慮是真,國子監的先生學子還是會來參與詩會。
「並且,他們不但會來,還會給予最高的重視。」
「哦?」
方平安好奇道「這是為何?」
高嵐解釋道「因為如今,書院仍是天下學子心之所向的讀書聖地。
「國子監如果要與書院相爭的話,那麼他們最好的方式,便是在由書院舉辦的詩會之上,奪得桂冠,戰勝書院。
「那樣的話,他們才能藉助老師與書院的聲望,樹立國子監的地位。」
聽完高嵐的講述,方平安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說法,倒是與他之前所想的,國子監派出幾位大儒坐鎮的理由相互印證了。
那便是,對於此次詩會,國子監極為重視。
不過,既然言誨敢於邀請他們,國子監便應該明白,前者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他們奪走頭名。
除非,他們早有準備。
可如此說來的話,言誨的信心,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難不成,是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方平安的壓力也太大了吧。
這要是輸了,豈不是相當於葬送了雲鹿書院重新崛起的機會?
罪過可是不小。
不至於,不至於,應該不至於。
要知道,雲鹿詩會,是言誨三個月之前,乃至更早的時候便定下來的。
那個時候,自己還不是他的學生,甚至還沒有顯露詩才,更甚至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言誨又不是天道,不可能連這個都計劃好了吧。
他一定還有別的後手。
對,沒錯,一定還有。
念及此處,方平安才稍稍鬆了口氣,安下心來。
不過,話說回來。
即使言誨的殺手鐧不是自己,方平安也得好好準備一番才行。
畢竟在雲鹿詩會之上,他還有他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
想到這裡,方平安頓時開口問道「對了,穎雅師妹,不知此次詩會,會以何種形式比斗?」
要想提前準備,如果不知道詩斗形式的話,豈不是瞎忙活。
「這個,師妹也不知道。」
聞言,高嵐動了動眉眼,無奈道「老師說,為了公正,詩斗的形式,只有他與幾位負責操辦的大儒先生曉得。」
「也對。」
方平安想了想,點頭道「要是單單告訴了我們,那便是落人口實,授人以柄。」
「師兄能夠明白,師妹就放心了。」高嵐輕輕一笑道。
「嗯?」
聽到這話,方平安奇怪道「怎麼,在下於師妹心中,這般不堪嗎?」
「這倒不是。」
高嵐眨了眨眼道「只不過老師說了,師兄思考問題的方式與常人不同,或許會兵行險招。」
「哦?」
說到這裡,方平安越來越有興趣了,他追問道「不知在師妹面前,老師還說在下什麼了?」
「不少呢,師兄全都想聽嗎?」高嵐偷偷一笑道。
方平安苦了苦臉,拱手道「願聞其詳。」
……
最後,直到臨近酉時,方平安才從高府出來。
聽高嵐說,言誨對自己的評價很高,還讓她多多與自己請教。
也不知高嵐聽沒聽出來,其實言誨話里話外的,竟是有意在撮合他們兩人。
倒不是方平安自戀,而是他從高嵐的轉述當中,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言誨所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