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婆子才邪了門,通過面部表情就能看出來。
誰家要是來個親屬,也不夠她們忙的了,自己家人還沒搞明白是為啥來的,好傢夥,那幾個婆子就已經給傳出去:「準保是來借錢借糧的。」
可是,或許也正因為這份觀察力和敢說話,自從二道河開了商鋪,這幾位婆子很明顯的突出重圍,她們緊跟許老太腳步,竟然從最愛傳閒話變成最能賣貨賣飯的婆子。
這不嘛,滿桌子有點兒意外:「我老姐不是給你們幾人放假了嗎?昨兒忙半宿都累壞了。」
幾人心想:別說忙半宿,就是熬三宿也得來,這是幹活嗎?這叫人情世故。
想要在村里過得風生水起,絕對不能讓總做主在心裡挑理。
而且她們的口號是,幹活不吃飯,咔咔就是干。
「小芹吶,都不是外人,你發麵可別帶我們那份。俺們幹完就走,家裡孩子都給準備晌午飯了,下午還要去商鋪。漢子們鑿冰窟窿捕完魚,俺們要去鋪子拾掇魚,該凍就要凍起來。」
歪把梨兒進屋摘下頭巾接手黃豆時勸老老太說:
「老太太,你就躺旁邊看,這活咋能讓你干。不會巧勁兒都累翻番兒,您還兩手夾腋下,那不是更累?一會兒我們就幹完。」
確實,這幾個婆子一到,一簸箕接一簸箕的苞米送進屋,沒一會兒功夫就滿屋地焦黃。
婆子們坐在小板凳上一手玉米瓤子,一手玉米,兩手庫庫一頓扒,玉米粒噼里啪啦往下掉,左右開工不拖沓。
東北的玉米經過一秋加一冬風吹日曬,玉米粒都是乾的了,所以堆放在外面的玉米樓里,只要防好老鼠別啃咬,上面再扇好草蓆子和茅草屋頂的茅草擋雪擋雨,就不再怕放壞。
「干刷的,(玉米粒乾燥)我老姐家這玉米多好。磨完大碴子直接就能封袋。不像旁人那個還要鋪炕上晾晾。」
「要不說該著她家今年起運。過後我尋思過,她家土豆子和地瓜雖說小點兒,但也沒咋被淹,哪像我家全淹了。她家大白菜長得也可好。對了,芹娘,你家又要醃酸菜了吧?我看鋪子那面酸菜就剩下一缸,連我看著都著急。該咋是咋,又不敢拿我家的,也不敢伸手幫忙醃,你娘醃得好,不像我家發黑。」
於芹娘說:「是,我早就將地窖門敞開,一會兒能下去人時,我就下去取白菜,讓我美壯姐用驢車直接送鋪子那裡,估麼要送個三趟到那裡醃。」
胡椒立馬擺手道:「你雙身子不行。等一會兒的,我家靖棟昨晚做學問做到凌晨,到現在還沒起來呢。不行一會兒給他喊來,讓他下窖去背白菜。」
旁邊大娥子邊扒苞米邊用胳膊肘碰下胡椒,好信兒問道:「不是過完年再去學堂,怎還要做學問?」
說起這個,胡椒有點兒自豪:
「他們念書的不讓閒待,人家先生讓做六篇文章,讓年後交上去。
昨晚俺家靖棟,對,就是從這裡回去後來了精神頭,可下鼓搗出一篇,要不然我都跟著著急,很怕他完不成。
你們別說,做出那詩可好了,我都能背下來。
孩子他爹也說,終於見到點兒回頭錢,也說好,不白幹活。」
大夥捧場,快背背,怎還和幹活有關?
胡椒清清嗓子背誦道:
「早起去鋪子就幹活,干到晚上看不見。
嘴裡嚼著二米飯,頂著大風把腰彎。」
才兩句大夥就說,好詩好詩。
是吧?
胡椒繼續背誦道:
「手上拿著冰川鉗,想撈魚要老半天。
一天下來不輕鬆,回家吃飯還不點燈。
咋樣?」
滿屋子笑聲。
這回連老老太都豎起大拇指笑出皺紋。可不就是這樣,念書銀錢不白花,她聽著比田芯念的那些詩好多了,能聽明白。
屋裡婆子們說說笑笑中,搓苞米的,挑豆子,洗黃豆烀豆子。
於芹娘也面上帶笑緊忙乎,將再發不出來的芹菜挖出來。洗乾淨芹菜根兒,又切些大頭菜和胡蘿蔔片,將這三樣用乾淨紗布一包,放在醬缸里,過幾日撈出來就是小咸
第二百六十九章 東北的苦(三章合一,給紅了櫻桃9555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