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一變,朝面前的牆壁看去。
他聽得真切,剛剛的聲音是他的弟弟聶二狗發出來的。
「二狗,不能說!」聶洋怒吼道。
牆壁的另一側,聶二狗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聽到大哥的聲音,聶二狗甚至都沒有半點反應,只是不斷重複著饒命的話語。
相比於成年人的堅定意志,今年不過十五歲的少年二狗,僅僅一個時辰不到就投降了。
而對他使用的刑具,也不過是一缸子喜歡鑽洞的泥鰍罷了。
此間隔壁。
童淵坐在牢房的木床上,看著地上的聶人屠,感嘆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師父當年就是怕你誤入歧途,才對你百般勸導,不想你還是走上這條不歸路。」
聶人屠本名聶沉,師承道門隱士玉真子,這個玉真子不是《碧血劍》裡那個大反派,而是童淵和李彥的義父。
原本聶沉跟童淵也算是師兄弟,但因為聶沉為人陰狠弒殺,成年不久,因為一樁糾紛就滅人滿門,而後逃到鄰縣繼續逞凶,玉真子被逼無奈,親自出手緝拿歸案。
本意是讓他放下屠刀,或許也就改了弒殺的性情。
不想聶沉反而因此生恨,直接落草為寇不說,還揚言有生之年一定要親手弒父。
五年前,聶沉還真的帶著大批人馬殺進了道觀。
當時玉真子已經年邁,根本不是正當壯年的聶沉的對手。
好在童淵和師兄李彥及時趕到,兩人聯手將聶沉拿下,也是在那個時候,趙風對上了聶洋,趙雲認識了聶二狗,只是各自道不同不為謀。
那次過後,聶洋一行人再次被送入官府。
本以為他們早已經被發配充軍了,不料竟是被王允救出,還成了王允的暗手。
聽著隔壁聶二狗的供詞,聶沉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童淵看著他一副頹喪的模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遲了。
不過,臨走之際,他還是回頭對聶沉說道:「你犯了那麼多錯,師父都不忍殺你,臨終之前還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他是真的把你當做子嗣看待,可你……唉!」
童淵從懷裡拿出一枚木雕,隨手丟到聶沉的胸口。
聶沉眉心微蹙,睜開眼睛垂眉看去,卻是一怔。
「師父臨走之前一直握著它,嘴裡反覆念著你的名字,我雖不知此為何物,但料想與你有關。」
童淵說完,再次無奈嘆氣,便是轉身離去。
聶沉則是看著胸口的木雕,此時他全身骨頭已經被敲碎,根本無法動彈,只能拼命的想要用下巴去觸碰木雕,可終究是徒勞。
「呃,呃,啊……」
灼熱的眼淚從蒼白的鬢角滑落,聶沉嘶啞著,嚎哭了起來。
【義父,等沉兒長大了,一定要學那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殺光所有匈奴人。】
【義父,匈奴人把抱犢寨的牛羊都搶走了,還把青兒阿姊給,給……】
【義父,你教我雕工吧,沉兒想把青兒阿姊刻下來,沉兒怕自己將她忘了。】
【義父,你為什麼要抓我,那個狗官把鹽賣給匈奴人,我殺他全家有什麼錯?】
【義父……】
【義父……】
【義父!】
···
···
「情況呢,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衛昪喝了一口茶,將杯子輕輕放在面前的白玉茶盤上。
衛琤拿起茶壺,又給添了七分滿,同時抬眼看向一側的田豐。
田豐有些心虛的不敢與他對視,支支吾吾說道:「公子快別這麼看田某了,某也知道召回虎魄軍實為不妥,可當時氣氛到了那裡,某若是不這麼做,感覺家主下一刻就要把某給撕了。」
衛昪也開口說道:「琤兒,你爹也都是為了替你報仇,你當理解才是。」
衛琤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本意是讓呂布帶著虎魄軍鎮守北境,可衛暠等叔伯倒好,就因為要去洛陽討個說法,愣是把人給招了回來。
還讓許定和田豐籌備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