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壞了,在一旁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哥這又是要立遺囑,又這麼異常的,不會得了什麼病瞞著他吧
「哥!」他眼淚一抹,「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好不好」
賀君與一看,他弟的眼淚跟決堤了似的。
伸手替他一抹,「我沒事。」說完,又加了一句,「辛苦你了。」這些年,每一個跟在他身邊的人都很辛苦,也很委屈。
黃大顯見他哥終於說話了,情緒突然爆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哥,我不辛苦!我就是擔心你,你最近變得好奇怪,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有什麼事,我幫你一起分擔,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真的……」
黃大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寧可你像以前那樣,暴躁一點,罵我,凶我,至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賀君與抱了抱黃大顯,把他的大頭往自己肩膀上按了按,「以後不會了,走吧,回家。」
回去的時候,還是賀君與自己開的車。
車停在車庫了,賀君與卻沒下車。
黃大顯叫他,他說,「你先回去吧。」
「哥,你還要去哪裡」黃大顯又要哭了。
賀君與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沒事,我有點累,坐一會兒。」
黃大顯不敢不聽他哥的,可是,也不敢就這麼回去,把他哥扔下,只在不遠處看著他哥。
終於,只剩賀君與自己了。
車庫裡,光線略暗,關了車燈,黑暗將他包圍。
他伏在方向盤上,那些控制不住的絕望和空曠,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終是沒有再壓抑,低低的哭泣聲,悶悶地溢了出來,混在秋日微涼的空氣里,穿過半開的車窗,傳了出去。
是夢,不是夢,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有,所有人都在他們該在的地方,只有你不見了……
黃大顯愣愣地站著,看著車窗內,他哥的肩膀微微聳動,還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溢了出來,不由大驚。
他哥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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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賀君與對哭成個淚人的黃大顯說:以後不會這樣了。
後來,他真的沒有再這樣。
只是,整個人更忙碌了。
他把甜品店裝修和9號新家裝修的事交給黃大顯。
黃大顯原本請了個設計師來設計院子的,賀君與卻給否了,自己給黃大顯畫圖。
當然,是非專業的設計圖,但什麼地方要裝修成什麼樣子清清楚楚,甚至要他想辦法跟大雜院鄰居協調,要整個院子出來,錢他們出沒關係,院子裡什麼地方種一棵西府海棠,什麼地方放木桌木椅,都畫得十分精確,如果不是黃大顯從小就跟他哥沒分開過,他簡直要懷疑他哥曾經在這麼個地方住過。
把裝修的事交代清楚以後,賀君與自己就只去做兩件事了。一件,是學習烘焙和咖啡,另一件,是籌備特殊兒童的藝術展。
學做烘焙師和咖啡師,黃大顯懂,是開甜品店必備,但特殊兒童藝術展是要做什麼
賀君與只給了他一個模糊的答案,「想做點事。」
好吧,黃大顯沒有再問下去,不管怎樣,這是一件好事。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原本是俞淮樾做的,但是,這個世界裡的俞淮樾,卻已經出國了,帶著他的小書一起走了。
沒錯,俞淮樾這個人不是憑空出現的,吉祥胡同那一段人生里的每一個人都對應著這個世界裡某人,俞淮樾是攝影師,是在他剛出道時工作中認識的人,是喜歡小書的人。
你看,在他面前謹小慎微伏低做小的小書,其實也是別人掌心裡捧著的寶,只是,那時候的他,不懂,只會大發雷霆,把這塊寶給打碎,用簡單粗暴的方式把她圈在自己的圈子裡,明明想緊緊握住,最終卻還是從指縫中漏掉了。
這個世界的俞淮樾走了,去實現他環球攝影的夢想,同時也帶走了小書,請小書做他環球旅行的伴侶。
那這件事,就由他來做吧。
問他為什麼要做
他也不知道……
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