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調悠揚。
山峰孤聳。
慕師靖抱著林守溪去爬山。
走過一片砂石嶙峋的山道時,她的鞋與襪被一同磨破,她坐在石頭上,蜷屈起腿,一臉不情願地剝去了雪白蠶襪,隨後身子前傾,輕輕揉著小腳,側目望向一邊的小木盒,說:「這座山好高哦,還要不要去山頂呀,要不先在這裡歇息了一會兒?」
接著,少女端起木盒,將她湊到耳朵邊,認真聆聽。
許久,少女的眨了眨眼,寵溺地說:「知道了知道了。」
他們在山腰歇了許久。
慕師靖靠在石頭後睡著了,午夜的時候,她陡然驚醒,驚醒時的目光藏著深入骨髓的驚懼,她看著身側的小木盒,怔怔地盯了許久,隨後,她解下了外裳,輕輕地披到了小木盒上。
「夜深露重,別著涼了哦。」慕師靖叮囑道。
又睡了一覺。
之後,慕師靖換了雙新鞋,帶著林守溪一路來到了山頂。
從山頂高處望去,茫茫雲海之外,隱約可以看到一絲太陽的輪廓。
慕師靖看了許久。
「它就要升起來了。」少女歪著腦袋,說。
太陽並沒有給她情面。
慕師靖嘆了口氣,失望地向山下走去。
她來到了附近的酒樓里。
「今天想吃什麼?」慕師靖問。
她又將耳朵湊到了小木盒邊,片刻後點頭,說:「姐姐知道了。」
她徑直走向了酒樓的後廚。
接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回來的時候,慕師靖灰頭土臉的,眼睛裡卻是充滿了光,她說:「過程有點崎嶇,但總算是搗鼓出來了,我們一起嘗嘗。」
兩隻碗,兩雙筷子。
慕師靖自己嘗了一口會,臉上微笑稍凝,她將碗推給了林守溪,說:「你多吃點吧,姐姐好像沒那麼餓了。」
出了酒樓,來到街上。
慕師靖取出一沓紙錢,以火點燃,大方地燒給了林守溪,她說:「喜歡什麼就自己買哦,不夠的話再問我要。」
慕師靖緩步走過街道,左顧右盼,在一個個攤位前流連忘返。
走著走著,她看到了檐角掛著的一盞上元的燈。
像是噩夢撞入瞳孔,一瞬間,慕師靖面色猙獰,眼神幾欲殺人,她撲向了花燈,像是撲向深仇大恨的敵人,將它撕得粉碎。
她跪在長街上,許久後回身,看著靜靜壓在街面上的小木盒,她一顫一顫地笑著,小心翼翼地問:「沒嚇到你吧?」
慕師靖悄然起身,踮著腳尖,緩緩回到了小木盒旁。
她輕輕跪下,在小木盒上柔伏下了身子。
清晨。
慕師靖醒來,慵懶地舒展手臂,她斜坐在地,取出小銅鏡,補了補妝容,順手將一綹髮絲挽至玲瓏剔透的耳朵後面,她左右照了照後,將小銅鏡收回包裹。
接著,她又從包裹里取出了幾套衣裳,問:「你覺得哪一套好看呢?」
「嗯……不能不穿,必須選一件!冬天很冷的,我要是生病了,就沒人照顧你了。」慕師靖羞惱道。
安靜片刻。
慕師靖像是聽到了什麼,點點頭,取出了一條淡黃色的花裙子,背過身去,有條不紊地換上。
長裙清麗,緞面滿是碎花,此刻穿在她身上,竟顯出了幾分獨特的風韻,像是鄰居深居簡出的姐姐。
慕師靖帶著他一直走。
一條大江攔在了面前。
那是長江。
當年,洛書就是在這裡出世的。
時間停下後,長江也不再流動。
「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下連個浪頭都沒有了呢。」
慕師靖坐在岸邊,望著凝滯的江水,手托著香腮,沉默良久,又說:「不過呢,我覺得,前浪和後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長江,時間總會跑起來的,長江里的水也一定會奔入大海,不像小溪小河,它們哪怕努力一生,恐怕也只能流入田地里,一生彎彎繞繞,再難出來。」
「你覺得我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