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戶,透過他的身體,可他仍然覺得渾身冰冷,沒有力氣。一份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內容。
除了於休休,他似乎對什麼事都不再感興趣。
鍾霖說,讓吳梁出國陪他,被他拒絕了。要是吳梁有用的話,他又怎會走到這一步?
霍仲南丟開資料,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慢慢地闔上了眼。
偌大的房間,只他一人,冷冷靜靜。
夕陽西斜,屋子裡漸漸暗了下來。
他沒有開燈,沒有動,僵硬的身體仿若一具屍體。
驚醒他的是一個急促的鈴聲。
熟悉的聲音,是於休休的專屬鈴聲「找到你是我最偉大的成功」,這鈴聲,是於休休有一次調皮的時候設置的。
鈴聲已經許久不曾響起,霍仲南拿著手機,感覺著那鈴聲帶來的震動,一顆心無法平靜,整隻手都在顫抖。
心跳得亂了章法。
他看著屏幕,好半晌才滑開了接聽。
「餵。」
男人磁性低啞的聲音,電波般傳入於休休的耳朵里,她幾乎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沒讓那個激動的名字跳出來。
「餵?」
霍仲南沒聽到她說話,沉默了片刻。
「於休休,是你嗎?」
連名帶姓的稱呼她。於休休心裡有點堵,喉嚨就像塞了棉花,想說的話,愣是說不出口。
「於休休?」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疲憊,好像十分不耐等待,竟有催促的意味:「有事嗎?」
於休休吸了口氣,慢慢說:「是我。有事。」
「你說。」霍仲南聲音平淡。
於休休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莫名有點悲傷,「我想問你。分手可不可以不做數?」
電話里是長久的沉默。
於休休臉頰有點熱,咬著下唇,又笑了聲,「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咱們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如果不爭取一下就放棄,挺可惜的。要是你願意,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而且,而且」
她停頓一下,鼓起勇氣說:「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不論你發生什麼,將要去哪裡。」
「休休。」霍仲南喚了她,似是想說什麼,終是無言。
於休休心口如被巨石砸中,在他良久的沉默後,捂著嘴慢慢蹲身,靠在床邊,一點一點抹乾不爭氣掉下的眼淚,笑著對他說。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擾。」
她掛掉了電話。
雖然偽裝得很好,但是最後那句話的尾音裡帶的哭腔,還是落入了霍仲南的耳朵。他皺緊眉頭,翻出通話記錄,正準備打過去,電話又響了。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聲音很低,但是說出來的話,很直白。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霍仲南沒有說話,那邊又說:「我相信你對我的提議,會感興趣的。」
「呵!」霍仲南嘴角輕扯,「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交易?」
那邊沒有出聲。
沉默的時間,像是某種無聲的對峙。
「你可以考慮清楚再回答我。霍仲南,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等我被引渡回國,你再想和我交易,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霍仲南淡淡地說:「我不做交易,我就要你死。」
那頭笑了一聲,「我死了。趙子嫣怎麼辦?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
「那又如何?」
「阿南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唐文驥又笑了,就像篤定了他不會拒絕一樣,「你要真狠得下心,哪會有今天?你對趙培選一家人有愧。因為你早就已經知道,趙培選,也就是你的親叔叔,他沒有背叛過你。背叛你的人是許宜海,是他一手設計了趙培選的背叛,並且讓你相信你已經孤立無援,除了依靠他,沒有別的辦法。哈哈哈,我說得對嗎?」
霍仲南冷笑,仍是那句話,「那又如何?」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阿南啊,你怎會忍心趙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