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我有幾句話想同您說。」
聽這個開場白,燕王大抵知道她要說什麼,不太想聽,但他還是擺手揮退了府上下人。
「沒別人了,你有話就說。」
雲陽郡主鼓起勇氣說:「因為沒兒子,前頭這十年我娘都當五皇子是她親生的,對他十足的好。您現在將人退回宮裡,我娘心裡十分難受。」
燕王就看著她,沒接腔。
雲陽郡主停頓了下,又說:「我知道您在這歲數得知自己原來還有親兒子喜不自勝的心情,您要讓他繼承王府也無可厚非,可您得為我娘考慮,娘告訴我您接回來這個一點兒也不同她親近。」
「他是你兄弟,叫盛士洲,不叫接回來這個。」
「好吧,他是我兄弟,可他有當我娘是他母親?」
燕王看著這嫡女:「雲陽你二十五了,總該知道凡事要往深了看。洲洲在他養父家日子本來不錯,是本王一定要認回他,想法子將人逼了回來。他對我心有埋怨,前那些天都喊我王爺,最近才軟化一些。你兄弟可不是奔著我這家業這爵位回來的,能指望他進門就去討好你母親?」
「兄弟放不下身段,弟媳也不勸他?真不愧是商戶人家出來的。」
這話燕王很不愛聽,提醒她注意言辭。
雲陽郡主不敢相信她聽到什麼:「爹你以前不是這樣,還是這兒子就比我們加起來都重要?」
叫燕王說來,這不是誰更重要的問題。是府上所有人依靠他過日子,他沒對不起這些,偏偏虧欠了兒子二十年,不用補上?
「為你娘抱不平之前也去看看她面對洲洲擺的是怎麼一張臉。我是接了個兒子回府,不是死了兒子在辦喪事。跑來說三道四之前你打聽清楚,要不然就在夫家待著,不要回來。」
聽了這話,雲陽郡主受不了,鬧著要走。
燕王也沒管她,她穿過院子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錢玉嫃來園中透氣。
錢玉嫃不認得雲陽郡主。
她還沒反應,雲陽郡主意識到這個看著陌生的年輕女人只能是從南邊來那個商戶女。
娘說得沒錯,長成這樣做妾還差不多。
雲陽郡主改了主意,她朝錢玉嫃那方走去,在五步開外站住,說:「我是盛飛瑤,皇上封的雲陽郡主。」
錢玉嫃一聽這話,感覺腮幫子疼。
你說說叫盛飛什麼不好,非得接個瑤,一聽到瑤,她就想到表姐唐瑤……
這會兒不是追憶表姐的時候,錢玉嫃瞅她來者不善,覺得自己不能先輸了陣勢,就回了句:「我錢玉嫃,是府上小王爺的正妻,皇上準備封的燕王世子妃。」
就這句,給雲陽郡主整窒息了。
她本來等著錢玉嫃給她見禮,結果好像挨了一耳光,這女人是在提醒她燕王府以後會由盛士洲來繼承讓嫁了人的郡主少擺威風???
這會兒她徹底信了娘親說的,覺得他爹接回來的是兩個禍害。
雲陽郡主憋著火,又道:「你剛進王府不認得我吧?我是王妃所出,算年紀長盛士洲五歲,他該喊我聲姐姐。」
「姐姐好,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錢玉嫃的態度真的稱不上差,頂多就是沒趕著奉承討好,但是雲陽郡主就是能從她每一句話里品出個畫外音,覺得她句句都在說「外嫁女擺什麼威風」「郡主了不起我是要當世子妃的」「有事說沒事滾啊」……
那些話聽在她耳中被自動翻譯成這樣,能不氣著?
錢玉嫃眼睜睜看著跟前這個瑤從略有點盛氣凌人逐漸轉成窩火的模樣,都以為她憋不住要動手了,雲陽郡主忍了下去,甚至還笑了一聲,說:「我聽人講兄弟娶了個商戶女,原本還不相信,這麼看來該是真的。」
王妃看不起錢玉嫃,雲陽郡主也是,她又在氣頭上會這麼說一點兒也不奇怪。本來以為你不就是商戶出身,能進得了我王府大門就是燒高香了,我諷刺你你又能怎麼著?
錢玉嫃就斂起笑,也不客氣回問過去:「商戶女不偷不搶,又怎麼了?」
「你覺得你這身份,做得起世子妃嗎?」
錢玉嫃轉頭看向白梅,白梅心道不好,還想勸勸,就聽姑娘吩咐:「去把你姑爺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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