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地清澈,看著這個村子的時候,夫君的眼中好似有光。
重新轉回身,往前一看眼前又是一片別樣的風景。
這個風景中有李泰和他的侍衛,現在李泰正一邊叫罵一邊揍著他自己的侍衛。
他手裡提著一根棍子,讓自己的侍衛排隊挨揍,往每個人身上都打了幾棍子。
直到所有的侍衛都被狠狠打了一頓,這才讓他們再回去保護造紙作坊。
看是自己皇姐來了,李泰把手裡的棍子一丟,「姐夫,皇姐。」
李玥翹首看了看那群挨揍完的侍衛,「青雀這是做什麼呢?」
李泰用溝渠里清冽的水洗了洗手,「我懷疑魏王府的侍衛中有父皇的眼線,可又找不出來是誰,又不想鬧出什麼嫌隙,就說他們都是父皇的眼線,每個人過來自領三下杖罰。」
「剛剛看你打了一人好多下。」
「那是我平時看他不順眼。」
……
眼看就要日沉西山,夫妻倆坐上回長安的馬車,到了長安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入夜。
相比之下,驪山仿佛每天都在變化,每天都有新的事物出現,而長安城則是一直一成不變的。
深夜,李世民正在練字,寫的內容就是李泰讓人張貼在府邸門前的詩文。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李世民一邊念著,對自己寫出來的字很滿意。
陛下對自己的字一向會欣賞很久,讓人覺得這種字或許真的很好。
歐陽詢也稱讚過這種飛白體,也不知道當初的歐陽詢是不是真心稱讚的。
就算是沒有其他人一起來評價這些字,陛下也會孤芳自賞一番。
長孫皇后知道陛下練字很多時候是為了排解心情的煩悶,「這篇詩文多半是青雀訴說自己的心事,這孩子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怎麼能寫這種自嘲的詩文給陛下看,讓長安城的人知道這件事,滿朝文臣武將會如何看待陛下。」
「觀音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宣紙,再拿起一張紙繼續寫著一邊講著話,「這篇詩文是張陽所念,不過是青雀寫下來的。」
「又是張陽?以他的才華能夠寫出這般詩文?」
「他說是他的老師口中聽來。」李世民思量道:「朕倒是覺得這小子像是湖弄人的,一次兩次用他老師來遮掩,紅樓,西廂和梁祝,再是如今這篇詩文,還真是學識淵博,朕也非常欽佩之。」
「應當慶賀才對。」李世民話畢飲下一口酒水。
看著李世民的笑容更有自嘲的意味在其中。
長孫皇后看著這篇詩文,「這孺子牛講的是當年齊景公與兒子嬉笑時候的故事吧,還有躲進小樓成一統與管他春夏與秋冬,有一種不得志又無可奈何堅持自己的立場堅定不移,不想再面對糟糕世間的想法。」
李世民點頭,「看來往後的日子,青雀是不想回長安了。」
長孫皇后放下這篇詩文,又瞧了一眼李世民,心中有埋怨又不好說出來,要不是當初不這麼對青雀,直接給他一個懲罰,也不用鬧成這樣。
在江山社稷的利益面前,青雀也好承乾也罷,這些皇家親情越來越疏遠了。
早晨,下了朝之後,張陽正在東市上閒逛著,買點肉回家做燒烤吃。
一邊走著身後是許敬宗絮絮叨叨說著話。
「張尚書,大素和大安都已經挑選好的地方,今天我們的外交院就可以開張了。」
張陽點頭,「挺好的。」
許敬宗又道:「您是外交院的主事,不能對這件事不管不問吧,要不您還是親自去主持一下?」
】
東市的叔叔嬸嬸伯伯們都認識張陽,平日裡也經常來買菜,大家都很相熟。
具體是怎麼回事大家也都不清楚,只是聽說現在張陽的官越來越大了。
要是張陽一個人在這裡買菜,大家還能開玩笑般地說上幾句話。
但眼下張陽身後又跟著一個穿著官服的人,眾人自然也就不敢過多言語了。
「張尚書要不先走一趟,去看看也好。」
見許敬宗還要繼續糾纏,張陽不解道:「怎麼?還要我這個主人家自己去剪彩慶祝是嗎?咱們大唐也有這種規矩嗎?」
「可您是上官。」許敬宗再次強調。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三個人自己作主意便是,要真的搖擺不定拿不出好辦法,再來找我。」張陽拍著他的肩膀,「老許啊,你我共事已經有兩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辦好這件事。」
看張陽這麼說了,許敬宗稍稍一禮便快步離開。
張陽繼續在眼前的豬肉攤面前挑著肉,「伯伯,幫我把這些肥瘦相間的肉切下來。」
賣豬肉的伯伯問道:「小張呀,聽說你現在的官越來越大了?」
張陽擺手道:「什麼官越來越大了,我就是一個平時整理文桉的小官。」
「剛剛跟著你的人一定是大官吧?」
張陽點頭小聲道:「那個人叫許敬宗他的官可大了,還動不動就喜歡抓人,抄沒他人家產,大家以後遇見這個人可要躲遠一些。」
眾人互相看看點頭。
貞觀一朝,這個天下說不上太好,也說不上太壞。
外交院終於落成,以後與諸國交往的外交事宜也都可以在外交院進行。
禮部也可以分出精力,處理其他的慶典和祭典事宜。
李百藥看著空蕩蕩的禮部,搖頭嘆息。
剛剛一聲嘆息,身後也同時傳開一聲長嘆,李百藥回頭看去就見到了唐儉。
「原來是戶部尚書。」
唐儉撫須道:「看眼下你是被禮部孤立了,他們如此榮重的去慶賀外交院成立,留你一個人在禮部。」
「禮部不能一直沒人,也要處理其他事宜,按照張尚書的意思我們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
唐儉勸道:「你應該想想是不是得罪過他們。」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眼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