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啊……」張陽回頭也看了一眼,
「最近魏王殿下正在感悟人生,畢竟剛過十五歲的年紀,正是對人生最迷茫的時候。」看李孝恭還是一臉不解,張陽清了清嗓子又道:「把魏王殿下看緊一些,省得他叛逆,最近這胖子瘋瘋癲癲的。」李泰的動作稍稍頓了頓,挖淤泥更賣力了。
一陣山風吹過,四周更冷了一些。張陽揣手道:「李將軍此來是喝酒還是吃肉?」李大亮先是打量四周,道:「他們來驪山都是為了吃酒吃肉嗎?」
「其他人當然不是這樣,但陛下是這樣的。」李大亮看了一眼張陽手中的那張紙,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線條,看著像圖,
「這是?」
「這是我們的驪山的新基建,只要將這個圖紙上所繪的溝渠建成之後,我的驪山會成為人間一片樂土。」
「聽著倒是有意思。」聽著話語,李大亮對張陽多了幾分高看,
「可否向老夫解釋一下。」張陽咳了咳嗓子,
「其實驪山的水系很發達了,我靈感來自南水北調的大工程,將驪山的水引下山,之後便繞過山腰,在其山腰處種滿了各類果蔬,如此一來便又是一片好水土。」李孝恭和李大亮當年也都是南征北討的將士,從來都聽說北方的水南下而去,就沒有聽說過南方的水能夠倒流北方,河流走勢根據地勢而定。
南水北調這種改天換地的手段,尋常人想都不敢想。李大亮思量片刻,撓了撓頭,
「老夫來找你,不是聽這些高談闊論的。」
「大將軍此來作何,倒是直說呀。」李孝恭尷尬一笑,惹得李大亮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大亮,這小子有時候就是不太正常,你不要見怪。」李孝恭在一旁勸道。
仔細一看確實不正常,魏王還在不遠處鏟著淤泥也不太正常。李大亮從懷中拿出一捲紙,
「孔穎達老夫子已經去了官學署,可他老人家希望你出個題。」
「什麼題?」
「考校兵士,用來做文章的題目。」張陽看著這張紙,這上面寫著的就是孔穎達老夫的話語,老人家所寫的是一道論語經典論述的題目。
「他老人家不是寫好了嗎?」
「他老人家說了,讓張侍郎也寫一題。」張陽神色糾結,
「難為我了,文科不是我所擅長。」
「但你能寫出聊齋。」
「大將軍又誤會了,聊齋是個叫蒲松齡的人所寫,不是我寫的。」李大亮不想和這個小子講話了,和他講話好痛苦,難怪東宮有傳聞張陽在東宮任職掌事,從來不說人話。
他的目光看向正在纏著淤泥的魏王,怪可憐的。
「我就隨意出一題。」張陽說著話從腰間按出一支細毛筆,在其上寫了一題,
「這樣就可以了。」李大亮瞅著他所寫的題目,
「這是什麼?」張陽再將自己的毛筆收起來,
「題目呀。」
「這是何題目?」
「大將軍您莫非不識字?」
「老夫認識字。」李大亮沒好臉地說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與挑戰,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和擔當!圍繞這句話來寫作,字數八百字往上,文體不限。」聽著張陽將題目念完,李泰那邊鏟淤泥的勞作也結束了,推開上方用來截斷水流的石碓,山上的水嘩嘩嘩流淌而下。
水流清澈看著也舒心很多。李大亮看著題目,許久後點頭,
「雖說你小子不說人話,但這題確實意義深遠,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不論是年邁一輩當年平定天下,還是當下一代人保境安民,吾輩義不容辭。」
「大將軍您看多好的題目,多好的立意。」
「比孔穎達出題用論語這般好太多了,老夫很滿意就此告辭。」
「大將軍慢走。」李孝恭還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神,愣神半晌留下一句,
「老夫去送送他。」
「河間郡王慢走,大將軍慢走。」李泰雙手撐著鏟子,讓自己休息片刻,
「這是怎麼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武人與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