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就這麼安靜地離開人世,臨走前他聽完了這個故事。
宗正寺的人快步走入,安排著接下來的後事。
翌日,長安城內滿城白布,天可汗的父皇離開人世了,正在驪山舉行著喪禮。
不斷有人來到驪山村前跪拜。
張陽輕拍媳婦的後背,看著她通紅的雙眼道「誰都會有這麼一天的,誰都會經歷的。」
李玥點著頭,收了收眼淚。
李世民一直坐在父皇的靈柩邊,這位大唐的皇帝兩鬢又多了幾縷白髮。
三天之後,李淵的靈柩被送走了,送行的隊伍很長。
張陽走在隊伍中,目光看著被抬著的靈柩,李淵經歷了漫長的一生,從晉陽起兵,進入長安,扼守崤關平定中原。
他的一生經歷過悲痛,也經歷過驕傲。
李世民給了一個隆重的葬禮。
眾人的隊伍出了渭南就停下了,張陽給了媳婦一個安心的目光,再看周遭眾人,都是外戚和宗室中人。
李君羨安排眾人在這裡紮營。
夫妻倆走入一個營帳中,要在這裡守夜,等著李淵的葬禮結束。
張陽對她道「孩子們有兩位嬸嬸看著,你可放心。」
李玥低聲道「皇爺爺過世了,清清一定是最難過的。」
「是呀,他老人家在的時候很寵溺這孩子。」
她擦了擦眼淚,又道「孩子總要長大的,她也該明白其中道理,她若不懂我會慢慢教她,直到她懂得為止。」
「縣侯,趙國公相見。」
聽到營帳外,王公公的話語聲,張陽先讓李玥休息,走到營帳外,見到了同樣一臉愁容的長孫無忌。
當朝兩個權勢最大的外戚見面,自然會引來周遭人的目光。
「趙國公,他們都在看。」
「那就讓他們看著吧。」長孫無忌正色道「太子當初說要給太上皇送行,老夫將他勸住了。」
張陽回道「太子確實應該留在長安城,孝是一回事,能否聽從陛下的安排又是另外一回事。」
「太子問老夫,陛下究竟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太子。」
張陽反問道「趙國公覺得呢?」
長孫無忌撫須回道「大唐的社稷磕磕絆絆至今,該有個守成的皇帝。」
「在下與趙國公的想法不同。」
「老夫願聞其詳。」
「正如趙國公所言,大唐社稷磕磕絆絆能有如今不易,大唐的下一個皇帝應該是守成治理的皇帝。」
張陽雙手背負又道「但趙國公疏忽的一件事,自漢以來這中原大地故步自封已很久了,而中原沉澱多年,該是要一個進取的皇帝,勇於開拓,一味地保持原樣,對社稷來說不見得是好事。」
長孫無忌轉身看著他,皺眉道「在這件事上,老夫難以苟同。」
張陽又道「我還是堅持保留自己的意見。」
「你與老夫的道不同,但在對現在陛下的態度上,還能夠保持一致。」
「我與趙國公的想法是一樣的,陛下的晚年不該是瘋狂的。」
長孫無忌終於點頭。
張陽與他又說了不少話,周遭的人紛紛沉默不語,想要聽到這兩位外戚究竟在這種時候商量著什麼。
可也不敢靠得太近,話語聲聽得不清楚。
就差探聽他們兩個外戚是不是要聯手造反。
張陽感受到周圍的目光變得不太友善了。
外戚畢竟是外戚,與他們這些宗室中人有別,甚至還是手握大權的外戚。
趙國公離開,張陽這才走回營帳內。
李玥已然入睡,關中的這個季節夜風很大,呼呼的冷風吹得營帳有些晃動。
張陽坐在火盆邊,從包裹中拿出一卷書看著,書卷中是閻立本對鐵路鋪設的各項設計理論。
其中有不少錯誤的地方需要糾正。
一夜過去,李玥醒來的時候,見夫君還坐在火盆邊,天色還未亮,她坐起身道「一夜沒睡嗎?」
「嗯,睡不著就想著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