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話指點我?就你這點閱歷能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嗎?」
靈娥做了個鬼臉,「試試嘛,感覺挺有道理的!哎、哎……臉會被捏腫的!」
李長壽略施懲戒,莫名開心了些,隨即頹然一嘆,索性躺在了柳樹下,枕著胳膊一陣出神,不多時又嘆了口氣……
靈娥在旁先是臉蛋微紅,額頭冒汗,趕緊扭頭強行施展清心訣讓自己鎮定下來,又取下被師兄揉亂的髮飾,讓青絲隨意披散,而後深吸一口氣。
趁兄之危第二彈!
她儘量讓自己動作自然些,慢慢地從斜坐變成側躺,一點點靠近師兄的胳膊,看都不敢看師兄的表情,也沒感受到師兄的目光,想去枕著師兄的臂膀……
三寸……兩寸……
真、真的要這麼做?
這是不是太主動了點,自己還是個不成熟的小仙子,也該有點仙子的矜!
那條被靈娥鎖定的臂膀突然挪了一下,靈娥纖柔的身子當即僵硬,下意識就以為師兄是故意躲開了自己,心底正要泛起一股失落;
但她臉頰卻感受到了道袍布料的質感,已枕在師兄手臂上……還挺舒服的那種。
一縷溫柔的氣息拂過,靈娥心底鬆了口氣,僵硬的身子也放鬆了些,保持側躺的她,此刻能清晰看到師兄道袍上布料的紋理。
兩隻小手無處安放,最後只能擺在胸口,摁著內襟的邊界。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只是幾個呼吸,也可能已是一兩個時辰。
靈娥聽到了師兄的低喃……
「我知道錯與對沒有絕對,也知道個人的是非觀,在天地面前微不足道。
但有些事,我明知它錯誤的成分多一些,但對自己有利,能讓自己更穩定地在這個天地間立足,就想著去做,還刻意忽略它錯誤的成分,然後反過來告訴自己,自己不過是借勢而行,這天地如何與我本就無關,這就是洪荒天地,不能一概而論。
我一直想做旁觀者,冷眼注視著這個洪荒世界,剝離它的道、觀察它的規則,利用這裡的道則讓自己變得強大、追求超脫……
這個過程中,做些與自己觀念不符的事,是可以去無視的吧。」
靈娥緊緊皺著秀眉,小聲問:「具體,是什麼事?」
「很多事,說不清。」
李長壽緩緩嘆了口氣,「不該對你說這些,只是剛才看到了一位前輩的慘狀,有些被觸動了。」
靈娥微微搖頭,抬頭看了眼已漸漸恢復正常面色的師兄,心底莫名的一揪。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主動伸出手,朝李長壽靠了靠。
「沒有該不該的,師兄,能多跟我說說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突然就玻璃心了。」
李長壽笑容變得明朗了些,那扇剛打開的心門,已無聲無息合上。
他道:「是剛剛見到了上古人族人皇燧人氏前輩,他被……嗯,被魔氣侵蝕,如今不人不鬼、非仙非魔。」
一縷靈念流轉,靈娥心底泛起了這般畫面:
【被大陣封禁在湖底的火山口,滾滾濃煙散去,露出下方岩漿湖。
岩漿湖上躺著一道身影,披頭散髮、勉強保持人形,六把神劍穿過他的雙肩、雙腿、軀幹、頭顱,他躺在熔岩上,一根根鎖鏈將他渾身包裹……】
李長壽嘆道:
「別的人皇,大多是遠古上古生靈轉生,如今在火雲洞中安逸生活。
偏偏是這位為了與妖皇相抗,自墮魔道、與昔日魔兵一同鏖戰妖庭的人族前輩,卻要忍受魔氣侵蝕、天道鎮壓魔氣之苦。
可笑又荒謬。
罷了,世事多如此,感情用事太過不智,我能幫忙緩解下燧人氏前輩的痛苦,已算盡力了。」
靈娥心底再次浮現出少許畫面:
【一名身著輕紗白裙、面容聖潔端莊的女仙站在火山口上,背後有著柔和的光圈,渾身散發著的潔白聖光。
她雙手合十,哼著一些曲調,似是在吟誦經文,一縷縷白光注入下方魔體中,抵消著一縷縷魔氣。】
李長壽默然不語,目中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