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隨意道。
文娘卻以為她是嫌人手太多,便不安道:「加上我一共是十三名繡娘,還有兩個打掃的婆子」。
她雙手放在膝上,神情小心而又謹慎。
「嗯」,誰知蘇輕默卻點點頭道:「從這月起,你的月銀加十兩,其他人各加五兩吧」。
「加十兩?」文娘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蘇輕默疑惑道。
「這這...」文娘搖頭道:「這怕是太多了...」
那她的月銀就是三十兩,便是那燦茹衣坊的頭牌繡娘,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你若用心為我打理衣坊,這些便不多」,蘇輕默說道:「還有...」
文娘認真聽著蘇輕默的交代,卻聽她繼續說道:「這裡是一百兩,算是之後三個月,我預支給你的月銀」。
「這...」文娘不可置信的看著槿夏放在桌上的錦盒,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渴望。
她需要這些銀子!
「可...」文娘猶豫許久,顫聲道:「小姐,您這是...」
「我姓蘇」,蘇輕默淡聲道:「我聽劉東家說,你夫君似乎病了,需要丹紅和姜參方可治癒,這些銀子不過是預支給你的,說到底,本就是你的錢,所以你不必猶豫,拿著便是,除非你後面三個月,不想做了」。
「不不!」文娘緊忙說道,身子都微微顫抖。
她夫君的確是病了,已近半年之久,可丹紅和姜參加在一起何止百兩銀子,她如何拿的出來?
她多次找過前東家想要預支一些月銀,卻不過換來了幾句冷嘲熱諷,和一句不耐煩的愛干不干。
她夫君的病每況愈下,能求的人都求了,能想的辦法也都想了,她卻始終無能為力。
可眼下,這素未謀面的新東家,竟是...竟是...
「蘇小姐...」文娘哽咽道:「文娘不過是個下人,您這是為何...」
「又不是簽了賣身契被牙婆子賣來的,怎就成了下人?」蘇輕默說道:「你用心做事便可」。
文娘低著頭,生怕眼淚會不受控制讓蘇輕默看見。
狠狠點頭道:「蘇小姐放心!」
而後,便聽見蘇輕默說道:「還有一事,前些日子,可有人來買了件孔雀羽鍛裙?」
文娘定了定心神,強忍下鼻腔的酸澀,點頭道:「有,那衣裙是我與桂娘一同繡的,可惜了那般美艷的樣式,那人非要用普通的奉蓮錦」。
蘇輕默含笑道:「給我做一件一模一樣的,要用蜀木錦和雲中錦」。
文娘聽後微微驚愕,卻也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便趕忙說道:「文娘明白,明日我便繡好,是給您送去還是...」
「不必著急,過兩日我會來取,你明日不必來衣坊,先去準備藥材吧」。
若急著趕她這衣裳,文娘相公的病,就又是要拖一日了。
文娘哪裡會不明白蘇輕默的用心,那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是不爭氣的染濕了眸子。
趕緊垂頭,低聲道:「好」。
而後,她親自將那孔雀羽鍛裙繡好,一針一線,不敢有半點馬虎,而第三日,蘇輕默便親自來取了那件衣裙。
「蘇小姐,這裙子我繡好了,樣式與那人買走的一模一樣,布料是您交代的蜀木錦和雲中錦!」文娘小心的將衣裙遞了過來。
「你夫君的病如何了?」蘇輕默淡聲道,將衣裙接下便讓槿夏收了起來。
文娘感激道:「蘇小姐的大恩大德,文娘無以為報,相公他...已經好了許多」。
「那便好,於我並非什麼難事,你不必介懷」,蘇輕默說道。
文娘卻是有些激動道:「可於文娘便是救命之恩!」
蘇輕默看向文娘,說道:「那我若讓你辦一件難事,你可願意?」
文娘想都未想便說道:「蘇小姐請說,文娘定當盡力!」
蘇輕默抬手打斷了她,說道:「你聽過之後,再做選擇!」
文娘卻是暗下決心,不管蘇輕默讓她做何,她定然都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