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陸絆的手環。
上面貨真價實,是重症患者的標識。
難道陸絆因為過於投入電影的拍攝,結果精神出了問題,變成了精神病人?
畢嘉腦子裡一團疑問。
他正猶豫之時,陸絆卻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是新來的?」
陸絆很和善地問道。
「呃,對。」
畢嘉決定裝作不認識陸絆。
「這邊環境都挺好的,你也不用不自在,多和人說說話,多交流一下,對病情有幫助。」
陸絆就像一位知心大哥哥一般,拍了拍畢嘉的肩膀。
「其實......我最近腦子裡一直有一幅畫。」
畢嘉說道,既然陸絆在這裡,不如問問他有什麼靈感,說不定兩人的點子金風玉露一相逢,就催化出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是什麼畫呢?」
陸絆就像一位心理醫生,耐心地和畢嘉交流。
「我也不清楚,我覺得這幅畫缺了一些東西,可能是一些刺激的,充滿激情的,讓人感動的元素。」
畢嘉搖了搖頭。
「你想把它畫出來?」
「嗯。」
畢嘉點頭,隨即看到,陸絆拿出了一本素描本,給畢嘉了一支筆。
「來試試。」
畢嘉大概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測試的手法,通過讓被測對象畫畫來窺探他的內心,也有些測試是用特殊的圖案來讓被測對象分辨,作為一名新潮畫家,這種常識他還是懂的。
「首先,我們來畫一個人,你隨便畫。」
陸絆指導著。
畢嘉跟著陸絆的指導開始下筆,按照陸絆的說法,他放空大腦,只遵循陸絆的提示來進行創作,陸絆說畫個什麼東西,他就將自己腦中出現的第一印象畫出來。
很快,畢嘉進入了某種恍惚的狀態,他感到異常愉悅,就像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肉體,得到了釋放。
從未有過的舒爽創作體驗讓畢嘉沉浸其中,不知不覺,十幾分鐘過去。
「好了,已經完成了。」
陸絆打了個響指,畢嘉回過神來。
他看著自己畫的畫,一時無法開口。
那是一名坐在椅子上的人,看不出性別,年齡,只是坐在那裡。
但從筆觸間可以感受到那人散發出一股令人緊張,恐懼,絕望,害怕的氣息。
某種不可名狀的觸鬚與黏液從對方的身體蔓延出來,光是看到這畫面,畢嘉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意識模糊。
而且,這還是從自己筆下畫出來的!
但仔細看去,那人又有一種悲傷可憐的感覺,讓人目不忍睹,惆悵,哀傷的情感又像是一隻手,輕柔拂過畢嘉的內心,讓他的症狀得以緩解。
「怎麼樣?」
陸絆關切地問道。
「我、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畢嘉覺得,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自己這是先被致郁了,然後又被治癒了。
他現在甚至覺得周圍的患者們都可愛了許多,大家就像第一次見面的大學同學一樣,充滿著青澀和友善。
只是,畢嘉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這一幅畫,好像是一張速寫。
除了那人之外,桌椅和簡單的背景,都是現實的內容。
那張椅子,就在自己的對面。
那裡,空空蕩蕩。
365.畫家